衛俊良眯起眼睛,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年輕人,語氣森然道:“英雄救美?”
剛才雖然擋了一下,但是李易注意到,宛若卿的衣服上還是濺上了幾滴水漬,他甩了甩手,甩掉一部分酒水,走過去,將手背在眼前這位禮部侍郎之子的華服上抹了抹,說道:“這位姑娘的衣服髒了,要賠啊,童叟無欺良心價,一萬兩銀子,明天之前,記得送過去。她們住在哪裡,你應該很容易就能打聽到,記住啊,一萬兩,少一文都不行。”
萬俊良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而愣在了那裡,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衣服上已經多了幾個手印。
這件衣服雖然價值不菲,但此刻,這不是最重要的。
他居然……敢這麼和自己說話?
那女子的衣服……賠償一萬兩?
倒是真敢說啊……
上方那些人應該已經看到下面發生的事情了,萬俊良此刻已經顧不得去想對面的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樣的底氣和自己說這些話,臉色反倒平靜下來,淡淡道:“我要他那隻手。”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兩名健壯男子聞言,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
“我要他那隻手。”
這句話有些耳熟,李易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聽過,而且時間應該不會很遠。
隨後就想起來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心中不由的感嘆,這些年輕人啊,動不動就要別人一隻手什麼的,這樣的話雖然說起來很拉風,但是如果不能做到,就有裝逼過頭的嫌疑。
低調做事,低調做人,現在像他這樣低調的年輕人不多了。
其實剛才在萬俊良走下來的時候,酒樓的掌櫃就在一旁觀望,他知道眼前之人是新任禮部侍郎之子,剛剛搬來京都,風頭正盛,就是他背後的人也惹不起的存在。
這種爭鬥,他實在是不願意參與,但若真的在這座酒樓出了大亂子,他這個掌櫃,也就做到頭了。
不過,他剛剛上前,臉上諂媚的笑容還沒有露出來,被萬俊良冷冷的一瞪,便打了一個哆嗦,立刻退了回去。
看著那兩人向李易走過去,宛若卿和曾醉墨皆是臉色一變,她們雖然知道他似乎是會些拳腳功夫,但眼前這兩人,看起來著實有些氣勢逼人。
邋遢老者穩穩的坐在位子上,大白兔沒有了,習慣性的給嘴裡扔了一顆蠶豆,說道:“別慌別慌,這等貨色,來再多也沒用,要相信你們的男人。”
他此刻心中也是暗歎,甚至還有一絲酸楚,這小子,無論在哪裡,身邊都不缺這等姿色的女子,無論是家中還是外面,甚至是在齊國,那姓林的小姑娘對他,應該也有些特殊的感情,想他徐天年輕之時,也算得上風流倜儻,引得無數女子垂青,怎奈當時一心向武……
這樣想著,臉上竟是浮現出了追憶之色。
被他這麼一打岔,兩女臉色同時一紅,曾醉墨回頭瞪了他一眼,暗淬一口,卻在這時,耳邊已經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響。
回過頭看到眼前的一幕,和宛若卿都有些呆愕。
那兩名男子倒在地上,各自抱著一條手臂,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衛俊良張大嘴巴,那掌櫃更是滿臉震驚,關注這邊的幾桌食客,不知道有幾人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怎麼都看不出來,那兩名精壯的男子,在這一位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年輕人面前,竟是沒有一絲的還手之力!
李易向著衛俊良走過去的時候,後者的臉色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卻並不明顯,只是冷聲說道:“不管你是誰,動了我,代價都是你所不能承受的。”
李易笑了笑,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不要整天把什麼“面子”啊,“代價”的掛在嘴邊,這樣不好。”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有些戲劇性。
兩人年紀相仿,甚至於衛俊良的年紀,看起來還要稍大一些。
所以當那個年輕人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像是訓斥晚輩一樣,對衛俊良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場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當下角落裡就有人笑了出來。
眼前的一幕雖然出乎他們的預料,甚至有些忍俊不禁,但也正說明,這位年輕人,對於禮部侍郎的名頭,還是有很大的顧忌的。
衛俊良畢竟是禮部侍郎之子,若是真的像對那兩名護衛一樣對他,廢掉一條胳膊之類,事情可就無法挽回了。
被人當眾扯臉,衛俊良心中當然已經怒不可遏,他很想說一句“你他媽誰啊”,但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