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嘆了口氣說道:“此案刑部已經派人處理了,李大人還請節哀。”
中年男子睜開眼睛說道:“把健仁帶回去吧。”
幾名李家的護衛走上前,將一張白布蓋在李健仁的身上。
刑部一名主事皺了皺眉,正要上前,被身旁的一位青年拉住。
“無妨。”
“是,劉侍郎。”刑部主事退後一步,恭敬的說道。
中年男子和幾名李家護衛帶著李健仁的屍體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一……”劉縣令看著身旁的青年,張了張嘴,才意識到眼前之人早已不是他手下的捕快,而是刑部侍郎,論官階,比他還要高上一些,改口道:“劉侍郎,這件案子,便交給你們了,稍候我會讓他們將卷宗移交刑部,此案便麻煩你們了。”
“劉大人客氣。”劉一手笑著拱手。
劉縣令點了點頭,轉頭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說道:“此案涉及到那兩位姑娘,李大人不在……”
“工部李侍郎之子,攜十餘名殺手,夜襲兩位女子,後被不明勢力盡數斬殺……”劉一手緩緩說道:“數月之前,有人毒害了禮部員外郎之子,欲嫁禍給醉墨姑娘,又有大量死士夜襲楊柳巷,我想,這幾件事情,可能會有什麼關聯。”
“本官也覺得有些蹊蹺。”劉縣令點點頭,轉身走出門外。
……
……
“說!”
工部李侍郎面色平靜,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
曾子鑑陳立森等人站在原地,面色蒼白,看了一眼堂中被白布蓋著的屍體,身體微微顫抖。
曾子鑑嚥了一口唾沫,說道:“李伯父……”
“說!”中年男子面無表情,說道:“健仁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
他對幾人之前說的話存有懷疑,如果僅僅是搶兩個民女,又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中年男子低頭看了一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李易失蹤,健仁,健仁說他要報仇……”陳立森低著頭,咬牙說道:“他,他去帶,帶人,找李易兩個相好的麻煩了!”
“那兩個女人叫什麼?”中年男子壓低聲音問道。
“曾醉墨,宛若卿。”陳立森立刻說道。
中年男子唸了幾聲這兩個名字,沒有再看幾名紈絝一眼,轉身走出了大門。
李健仁死了,李健仁居然死了!
走出李府大門的時候,曾子鑑仍然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明明就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事情,為何最終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秦餘被李易當眾扇了巴掌,端陽王被他一腳踹飛,最最嚴重的,也不過是蜀王殿下被毆打,他們這些紈絝被陛下打些板子而已。
可是,李健仁的屍體剛才就擺在他的面前。
就在昨天,他們還在一起把酒言歡,說著如何去報復那個人的事情。
為什麼他走了以後,一切反而變的,變得更加……
曾子鑑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回家裡的,直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他才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父親。
“你這個畜生!”
曾仕春第二個巴掌抽上去的時候,曾子鑑的嘴角已經溢位了鮮血。
然而這兩個巴掌似乎並沒有讓曾仕春解氣,他左右看了看,竟從身旁抄起一把銀子,一位中年婦人急忙上前死死的抱住他,對曾子鑑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曾子鑑臉色一變,立刻閃回自己的房間,從裡面將門關上。
“逆子,開門!”這位戶部侍郎此時一臉的怒色,一拳砸在門上,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曾子鑑靠在門上,一臉蒼白。
敲了幾下之後,曾仕春臉色一沉,退後一步,說道:“來人,把這扇門鎖上,三天後再開啟。”
那婦人臉色一變,急忙說道:“老爺,不行,不行啊,三天,三天子鑑會餓死的!”
“如果真的餓死了,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孽子!”曾仕春將那把鑰匙收起來,揮了揮衣袖,大步的離去。
那婦人站在門邊,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子鑑,你糊塗啊!”
房間之內,曾子鑑坐在桌旁,口中乾渴,桌上的茶壺卻沒有一滴水,他臉色有些茫然的望著前方,腦海之中,盡是李健仁那蒼白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