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的時候,揚了揚手問道。
“怎敢勞煩李縣侯親自作廚,告退,告退……”
即便是剛才對陛下奏事的時候,就因為時不時傳來的肉香而吞嚥了不少口水,曾仕春和陳沖還是惶恐的抱了抱拳,快步離去。
開玩笑,陛下剛才想要一串雞翅,都被他嚴詞拒絕,分毫不讓,他們兩個人此時要是敢伸手,陛下看了會怎麼想?
“虛偽……”
李易瞥了落荒而逃的兩人一眼,什麼叫怎敢勞煩,說的他們沒勞煩過一樣,自己面前一套,老皇帝面前一套,兩個虛偽的傢伙……
“不給他們吃,來,你們兩個,一人一個。”全然不顧老皇帝在遠處看著的眼神,李易將兩串雞翅分給了永寧和傲嬌蘿莉。
“謝謝先生……”傲嬌蘿莉矜持的說了一句,又矜持的在他的臉上輕輕親了一口。
李易已經將另外兩串拿到火上烤了,見狀頭偏向一旁,“哎,哎,剛吃了東西,滿嘴油……”
“我給先生擦嘛……”傲嬌蘿莉掏出小手絹,跑過去沾了水,又飛快的跑回來……
“哼!”躺在搖椅上的景帝發出一聲濃濃的鼻音,隨後轉過頭,剝了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喃喃道:“奇了,真是奇了……”
“陛下因何而奇?”常德低頭開口。
景帝詫異道:“陳沖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但平日裡堅定地站在蜀王和崔氏一邊,於他們不利的事情,向來是避重就輕,今日這是怎麼了,各地門閥宗族作亂,背後怕是有崔家在推波助瀾,他今日竟罕見的如此公允,沒有絲毫偏頗,你說這奇不奇?”
“身為朝廷重臣,秉持公道,不失偏頗,本就是立身之責,陛下又何出此言呢……”
景帝冷哼一聲,說道:“只怕是朝中大部分人,都沒有你想的清楚……”
再次剝了一顆葡萄,才道:“說起來,這些門閥宗族,此次聯合作亂,書院的籌建在地方上遇到了極大的阻礙,京都到底距離太遠,政令有所消減……,去把李易叫來。”
李易將烤肉的重任交給了李翰,才洗了手,走過來,看到景帝一顆一顆的吃著葡萄,點頭道:“葡萄釀和葡萄,一字之差,也差不太多,陛下不宜飲酒,多吃些葡萄也好……”
說完,伸手接過景帝丟過來的葡萄,還別說,這貢品葡萄,比外面的確要甜太多太多。
景帝看著他問道:“各地宗族門閥,如今本就擰成一股,你要明珠重新編修《氏族志》,按照此法,所有的舊門閥宗族,地位將不同往日,豈不是會引起他們更大的反彈?”
“臣可沒有說所有。”李易又吃了一顆葡萄,說道:“像是平陽張氏,雲州衛氏,通州苟氏……”
他點了幾個名字,“這些可都是些清白的好人家,當然要區別對待。”
“平陽張氏,雲州衛氏,通州苟氏……”景帝皺了皺眉,問道:“這些人哪裡……”
他話沒說完,就又閉上了嘴巴,臉上露出思忖之色,片刻後點頭道:“不錯,這些都是清白的好人家,朝廷要給予特殊優待,縱然是家中無人在朝為官,在氏族志上的位置,也要稍稍往前提上一提。”
“你去繼續忙吧,給朕留兩串翅膀……”景帝揮了揮手,又回頭吩咐道:“來人,給朕把這些葡萄榨成汁!”
……
芙蓉園外,陳沖和曾仕春沒有各自分開,而是上了同一輛馬車。
陳沖皺眉道:“陛下剛才說,要重新編修《氏族志》,不知道又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曾仕春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氏族志》一旦重編,日後朝廷的選官,士族之間的聯姻,豪閥在民間之威望,都會發生改變,可謂是從根本上觸及了那些門閥豪族的地位,陛下想要藉此打壓舊士族,怕是不會容易。”
“近些日子,崔家在背後鼓動,那些人也終於是坐不住了。”陳沖目光望向外面,說道:“陛下籌建書院,扶持寒門庶族的決心如此強烈,打壓他們,實屬情理之中。”
“只不過,這數十年來,這些舊門閥士族之間,前所未有的團結,陛下此舉,怕是不會順利,更何況,他們在民間的聲望之高,也不是一本《氏族志》就能摧毀的,重新編纂之後,能不能被眾人承認,還是未知。”
曾仕春搖了搖頭,說道:“比聲望,他們能比得過長公主?此刻公主殿下理政,若是由她推行,民間又有誰不服?”
陳沖頓時無言。
這一兩年間,長公主實在是做出了太多利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