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意這些天的集訓還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在他認真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看到他剎那間的變化,李明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隨後又有些好笑…讓他產生這麼大變化的,不是什麼獎賞,居然只是允許他辭官……
如此奇葩的官員,她也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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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其實是收地租的季節,然而仁德的皇帝陛下免除了慶安府以及相鄰幾州兩年賦稅,徵收賦稅這種事情,在李易的任期內倒是不用再去做了。
至於司法捕盜,審理案件,其實也沒有多複雜,哪家丟了東西,來衙門裡備個案,捕快們象徵性的調查一下,能找到線索了,順藤摸瓜找出盜匪,皆大歡喜,然而大部分案件都是破不了的,時間久了,也就不了了之,破案率其實低的可憐。這一點,倒是和後世沒有什麼區別。
除非是遇到重大的案件,或是牽扯到人命官司,就要嚴肅對待了,不過若是真有這樣的案件發生,最著急的應該是劉縣令,作為縣尉只是協助縣令查案,也不太讓李易操心。
所幸這樣的案子並不多,一年間也遇不到那麼幾次,平日裡需要處理的,大都是打架鬥毆,偷盜搶劫之類的小案子。
李易已經從劉一手那裡詳細的瞭解過這些事情,總的來說,縣尉平日裡還是比較清閒的,沒有想象的那麼辛苦。
就像之前的周縣尉,一般都是穩坐縣衙,巡街維護治安這樣的事情自然有手下的衙役去做,大抵也相當於甩手掌櫃,最忙的時候,就是以公謀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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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說話的時候,將手放在胸膛上,這是一個非常投入的動作,說明他說的很有可能是實話。”
縣衙大牢裡面,一個被指控盜竊的男子被帶上來,詢問了幾句話之後,李易對李明珠解釋道。
“大人明鑑,小人真的沒有偷東西!”沒有想到這位陌生的大人願意相信他,那男子聞言,怔了怔之後,涕泗橫流的說道。
“當然,這也並非絕對,只是一個可能而已,但至少也可以洗脫他一些嫌疑,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別處。”
“而剛才的疑犯,他的回答看似天衣無縫,但當要求他將當時的情況倒著講出來的時候,便錯誤頻發,說明他根本沒有做過這件事情,撒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同樣,這也只能當做參考,還要看具體的證據。”
李明珠看了看旁邊的書吏,對方正奮筆疾書,將李易剛才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雖然她暫時還沒有想明白李易這些理論的依據在哪裡,但這無疑是正確的,剛才有好幾個疑犯都被他一環套一環的問題難住,最後自相矛盾,言語中露出馬腳,不得已只能招供。
這顯然是一套更加溫和又更加有效的審訊方法,若是能總結成書,讓刑部在所有衙門推行開來,可以大大的提高判案效率,減少刑具的使用,利於萬民,又是大功一件。
李易上一次在公堂之上說的話,她也早讓人記錄了下來,這段時間之內,用不少人做了試驗,雖然不是每次都相符,但還是在大多數情況下得到了證明。
“這些東西,全都是你自己想到的?”李明珠看著他,美目中疑惑萬分。
這種神奇的辨別謊言的方法,需要大量的經驗和細緻入微的觀察,若是由一位經驗豐富的官員提出,勉強還可以接受,但以他的年紀和經……,這件事實在讓人懷疑。
“這件事情,就要從多年前的一個冬天開始說起了……”李易的臉上又露出了回憶之色。
“後來離開的時候,老人家為了感謝救命之恩,將一本古書贈我,書上就寫的這些內容。”超級龍套無名老人又被李易搬了出來。
“書呢?”李明珠追問道。
“丟了。”
李易臉不紅氣不喘的回道。
李明珠知道,今天從他的嘴裡是得不到什麼實話了,不過不要緊,還有半年時間,足夠她從他身上挖掘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出了縣牢,看到劉一手還在值房門前轉悠,李易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大人,有什麼事情?”劉一手滿臉堆笑的問道。
“去將府城的地圖拿一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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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縣尉上任的第一天,縣衙的所有衙役都被召集到了一起。
李捕頭剛剛宣佈,他們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學習一些東西,每隔一段時間會有考核,三次考核不合格的人,就可以捲鋪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