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沾上酒水,須臾之間,桌上便出現了“福如東海”四個大字,行雲流水,字不間斷。
用手指沾上酒水書寫都能有這樣的效果,常人怕是用毛筆也遠遠不及,左秋的書法造詣可見一斑。
“快,該你了。”嚴章根本沒去看左秋寫的字,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心中已經計劃著晚上怎麼去拆左家的匾了,急忙催促李易道。
左秋想要他的《熹平石經》,簡直就是做夢,換左老爺子來還差不多。就算是左老爺子親至,嚴章也有七成的把握能贏。
看到嚴章的表情,左秋心中咯噔一下,忽然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嚴章不是傻子,《熹平石經》對他自己來說肯定也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白白相送?
莫非,他真的有必勝的把握?
再次轉頭看了看那位年輕的後生,左秋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壓了下去。
“沒興趣。”李易撇了一眼桌上的字,搖了搖頭說道。
什麼《熹平石經》,什麼左家的牌匾,和他有什麼關係,這位嚴侍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這是把自己當道具了…他們兩個人很熟嗎?
拆人家的匾,無異於當面打臉,這可是大仇啊……
嚴章臉上的表情一滯,急忙抓著他的胳膊說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李易心道上一次搶匾的時候,他的人情就已經欠下了,他自己都不當一回事,很明顯這位侍郎大人的人情並不值錢。
不過,李易也不想被他這麼纏著,隨手沾了點酒,在桌上劃拉了兩個字,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讓他們兩個好好敘舊。
“哈哈,這就是你的倚仗嗎?”
看到桌上潦草的字跡,左秋先是一愣,隨後臉上就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嚴章的肩膀,說道:“嚴兄,明日一早,我會讓人去府上取《熹平石經》的。”
沒想到李易一點也不給他面子,嚴章有些急了,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認真寫,贏了的話,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
“住手,嚴小二,你幹什麼呢!”就在嚴章按著李易的胳膊猛搖的時候,一道嬌斥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第三百四十章 突生變故
堂堂吏部右侍郎,在聽到那個聲音之後,整個人不由的打了一個哆嗦,急忙將按著李易肩膀的手放開,回過頭解釋道:“沒有,沒幹什麼!”
美婦快步的走過來,問李易道:“小易兒,你們剛才在幹什麼,他沒欺負你吧?”
“大嫂你誤會了……”嚴章一臉苦澀的說道。
他在家中不懼父親,不懼大哥,卻唯獨畏懼這位彪悍的大嫂,此時又哪裡敢承認。
“沒有。”
李易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小姑的夫家姓嚴,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嚴家。
婦人用狐疑的目光看了嚴章一眼,隨後才對李易說道:“再過一刻鐘,你帶著英才來禮堂,和幾個小輩給老夫人賀壽。”
“我知道了。”李易看了一眼還在角落裡嘟嘟囔囔的小胖子,點頭應道。
看著大嫂離去,嚴章的心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著李易,說道:“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大嫂的面子上,讓那狂傲之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何?”
李易思忖了片刻,看到桌上快要乾涸的字跡,沾溼了指尖,在“福如東海”的旁邊,寫下了“壽比南山”四個字。
擦了擦手,走到小胖子的身邊,說道:“走了……”
……
……
“怎麼樣,《熹平石經》你還要不要了?”看到左秋看著桌上的字跡發愣,嚴章得意的說道。
左秋張了張嘴,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自己勝了的話。
左家大門上的牌匾固然重要,但他的臉面也很重要,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他到底還沒有不要臉面到那種程度。
“是我輸了,這年輕人……你是從哪裡找來的?”左秋嘆了口氣,抬頭看著他問道。
剛才在《熹平石經》的誘惑之下,他正常思維的能力都被影響了,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早該想到,嚴章如此的老奸巨猾,又怎麼可能做虧本買賣?
他一開始就知道最後一定會贏,故意用《熹平石經》來刺激他,目的一直都是左家大門上父親親手所寫的那塊匾額。
嚴章一臉戲謔的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就問一句,你剛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