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情緒。
他視線先是落在男人微微發抖的刀尖,又緩慢爬上男人骨節蒼白的手,手指因為緊張,甚至開始發紫。
萬軌腦子裡一瞬間有許多話想說,比如這個垃圾黑罩子是你做的?
又比如你是個什麼東西。
但是實在是太臭了,萬軌甚至不想把手從鼻子上挪開,當初春雨的刑房裡,那麼多血葫蘆掛著,都沒有這麼臭。
萬軌眉眼乖順的垂下,他語氣也慘,動作又可憐,讓男人不自覺的放鬆了些警惕。
“我家孩子下午放學沒回家,現在還在學校裡。”
下一句沒說出來的就是,你幫我帶出來,不客氣。
萬軌身上的氣勢故意變弱,他靠在輪椅上裝可憐,把一個身殘志堅的老父親深夜獨自來學校尋找叛逆逆子,這個形象拿捏的穩穩的。只要萬軌想要裝慘,夜兔界還沒有他尚且沒有對手。
男人猶豫的看了眼萬軌蒼白的臉色,又看看他身下的輪椅,又看看他顫巍巍的手指,又看看輪椅,這樣反反覆覆好幾遍,就在萬軌已經開始不耐煩,思索著要不直接把這人衣服扒了做個夜兔出門旅行必備繃帶大套裝時,男人終於放下了刀。
他的衣服保住了。
萬軌冷漠的想。
男人走到萬軌身後,推起輪椅,想把他往校外推去,一邊詢問起萬軌孩子的名字和特徵。
“叫我禪院就行,我來幫你找你兒子,這裡現在很危險,我送你出去。”
萬軌冷漠的想,你可能還沒我兒子能打。
呸,是逆子。
叫禪院的男人推著萬軌還在絮絮叨叨:“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身體不方便,不要隨便出來,再不濟也找個人陪你,不安全,輪椅翻了可怎麼辦……”
萬軌眉頭抽了抽,沒吱聲。
卻在心裡開始佈局一會先扒禪院的那一條褲子,不做繃帶大套裝了,做一個麻繩,給禪院上吊用。
禪院不知道他眼裡身殘志堅的可憐人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一邊把人往‘帳’外推,還在嘀嘀咕咕:“我這玩意都快一級了,還騙我說是三級,我連個輔助……”
他話說一半,萬軌眼神一凜,在禪院半點沒察覺時,單手撐住輪椅椅背,僅憑藉一條手臂的力量瞬間騰空,膝蓋毫不憐惜的頂在禪院的臉上,把人撞飛出去。
輪椅在萬軌手底下迅速旋轉一百八十度,在慣性之下向前平移一大截,將落下的萬軌穩穩接住。
這一系列動作僅用了幾秒,在禪院捂著腫起來半指高的臉呻/吟著爬起來時,他們原本的位置已經被一個生物佔領了。
禪院鼻血流了一身,他慌張的捂著鼻子,全身顫抖的看著掐著一個小男孩的生物,驚恐的發現,這隻咒靈居然是附著在人身上的!!
被附著的人正是晴也,他甚至還有自己的意識,身後馱著一隻生長著無數張嘴的扭曲肉球,肉球上伸出兩根手一樣的長鬚,環抱住晴也,像一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