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的金首志就是絢爛的火焰,熱情奔放而又旖旎多姿。生活變得安逸起來,睡眠好精神好氣色也好,人在迅速地發胖。他心無旁騖地滿足,即便碎銀一樣的月光透過窗戶,一直淌到炕上,淌到他的臉上,也會睡得極其安穩。他已經很少回憶,更不願意展望,金首志看中的是現在,而不是過去和未來。夾皮溝的往事被嚴嚴實實封存了,心靈的底片上似乎不再有嚴秀姑那哀怨的目光,不再有什麼沉重的東西積壓胸口。不知道是不是詩詞的緣故,苗蘭總是失眠。夜深人靜時,默默感受丈夫那緩慢而勻稱的呼吸,真是奇怪之極,苗蘭有時覺得不夠踏實,莫名的擔憂排遣不去,一點一點地冰涼了脊背。男人擁她入懷,撫著那光潔的脊背發笑,說:“這不挺好麼?別胡思亂想了。”
金首志與日本人的正面衝突發生了。手下警員裴某告假去鳳嶺鎮訂婚,身著便衣與平民無異。歸途中,見一日本人與賣水果的老者搶奪。肚子有酒,膽子就大,裴某上前勸阻,示意老者忍讓。東洋人懷疑裴某阻擋,回身呼喊,鄰近店鋪日本人齊出,群毆裴某。裴某不該將警笛帶在身邊,情急之中吹響了笛子。日本巡邏隊聞訊而至,當場將裴某亂刀砍死。可憐此警員新郎未做,便為血泊中冤死鬼。日方不肯善罷甘休,警備隊開赴隆德縣城,包圍了縣公署。強詞奪理,抗議中方警察擅入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