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的護衛,現在已經闖入了內宅,雷府尊的夫人小姐被驚嚇,尖叫著四處逃竄,雷盈盈被一群大男人裹挾著,在院子中撞來撞去,護衛們看見雷府尊亭亭玉立的小姐,嘩啦一下湧上去要“保護”,等他們被上官呵斥著“嘩啦”一下退下去之後,人群中央就剩下衣衫狼藉髮鬢散亂掉了鞋子臉蛋上無數青紫手指印的雷家小姐,雷府尊氣急敗壞地撲過來,將女兒護在身後,怒目瞪著那些精悍護衛,想罵不敢罵,心頭一片苦澀——離王行事放縱,對手下護衛也是如此,據說離王玩膩的女人,都是隨手賞給護衛,他的護衛最愛逛窯子,葷素不忌,如今這個時候,也不忘記欺凌一下弱女,這還是看在雷府尊是一府之主的份上,不過“過個手”而已。
那群虎狼護衛對雷府尊的憤怒,根本若無其事,連聲道歉都沒有,揮揮手便轉身去“追兇手”了,一群護衛撈出來離王的屍首,說要尋最好的棺材,順勢闖進了雷府後宅主院,看見值錢的就拿,不值錢的順手砸,雷府尊扶著哭泣的女兒,拉著嚇得要發瘋的妻子,渾身發抖地看著自己後院被洗劫,此刻心情,既痛且悔,恨不得一把火燒死這群渣滓,又恨不得一個巴掌扇死自己,然而他什麼都沒做,只咬牙眼睜睜瞧著,眼看著自家被搶劫乾淨,一臉賠笑地目送那些人蝗蟲般捲去,再回頭找妹妹,遍尋不著,最後發現一匹發瘋蹦跳的馬身上倒掛著一個人,將馬勒停之後發現掛著的是雷盈盈,一隻腳套在馬鐙裡已經摺了,臉在倒掛過程中,被四周的石頭和樹木擦撞得面目全非,更不要說身上狼藉,斷骨無數——她在混亂中,看見侄女的慘狀,下意識跳上一匹馬就想逃走,結果那馬半瘋,狂嘶亂跳,將她從馬上顛下,腳卻被套在馬鐙中掙脫不得,生生被拖了十幾丈,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來。
八百護衛在園子裡鬧哄哄搜尋了一陣,又一窩蜂地出去了,那些投靠離王的江湖人或者土匪,拿著順手搶來的財物,乾脆一鬨散去,至於其餘家小在蒙城、無處可去的正規軍,則一部分追擊景橫波宮胤,一部分疾奔附近的駐軍大營,要第一時間上報離王死訊,請求朝廷調軍圍剿兇手。
濮陽城,幾乎在第一時間,便亂了起來。
而此時景橫波和宮胤,已經出了府衙,棄了馬,畢竟縱馬狂奔在街市之上太過顯眼。
宮胤選擇下馬的地方很隱蔽,是一處拐角的陋巷,一下馬景橫波便急急地問:“你今天為什麼要騎馬……”
宮胤微微垂著眼,慢慢站直,臉色很白,景橫波下意識扶住了他,靠在牆上,忽聽牆後面“蹭”地一聲,似腳步摩擦地面之聲,她直覺不好,猛地將宮胤往自己面前一拉,用力過猛兩人跌倒在地,宮胤壓在她身上,景橫波只覺得他身子似乎在發軟,還沒來得及爬起,“轟”一聲巨響,薄薄的磚牆豁開一個大洞,煙塵瀰漫間一人跨牆而入,手中長刀寒光一閃,一片灰黃之中,如電光直劈而下!
這一刀來勢洶洶,看那力道似要用盡平生力量,含憤而發,足可將兩人同時一劈兩半!
而這聲響如此劇烈,已經驚動了追兵,就在不遠處巷口,有人大聲呼喝:“裡頭有人在!”猛烈的腳步聲衝了進來。
景橫波抱著宮胤,猛一個翻身,一聲悶響,堅硬的泥土地面刀痕深深如小溝,只離她身子距離三分。
此刻煙塵瀰漫,磚石紛落,兩邊人都被嗆得不得不眯起眼睛,誰也看不清誰,牆後殺手一擊不中,手臂痠軟,立即手臂一抬,幾道烏光連閃,籠罩了景橫波宮胤全身。
景橫波猛力揮袖,大片磚石飛起猛砸手弩弩箭,與此同時宮胤忽然飄起,反手一掌輕飄飄印在對方胸膛上。
景橫波看見宮胤身周起了濛濛霧氣,這一掌似乎將他的真力都泉水般帶了出來,四面瞬間奇寒徹骨,連她這個習慣了他的寒氣的人都禁不住連打哆嗦,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似在瞬間凍結,眼睫毛悄然結霜,一眨,就簌簌落下碎冰來。
那偷襲的殺手反應很快,看見這雪氣濛濛的一掌就立即後退,他似乎張大嘴要叫出什麼,然而他並沒能叫出來——寒氣太甚,他首當其衝,竟然被凍住。
他黑瘦的臉薄薄地蒙上冰晶,一時喊不出,只能瞪大了眼睛,看四周空氣汽化霧化,一片茫然的白,那白色越來越濃,和灰黃煙塵交織在一起,看不清對方身形相貌和衣著,只能隱約看見一個匆忙地扶住了另一個。
景橫波扶住了宮胤,她覺得不對,很不對,宮胤的冰雪真氣確實很厲害,但每次都收放自如,從來不會冷成這樣,連身邊人都遭殃,這明明是真氣無法控制才會產生的狀況,“走火入魔”四個字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