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崩潰,大聲道:“閉嘴!”
孟破天不理他,茫然看了看前方,思路不知怎的和先前跳崖之前連線在一起,猛然道:“裴樞,我告訴你景橫波不是好人!”
裴樞一聽“景橫波”三個字,頓覺體內又轟然一聲,腦海裡不由自主就掠過當初寢宮裡海棠睡姿的女子身姿,掠過她溫軟的身體美妙的曲線,甚至鼻端都似乎隱隱嗅見屬於她的馥郁香氣,他煩躁,難受,渾身火燙,恨不得一把將孟破天摔下來。
“閉嘴!”
孟破天用的藥比他少,摔下來腦子也有點糊,藥物對她的更大作用,是讓她情緒煩躁,身體得不到發洩那就口舌,她繼續絮絮叨叨地道:“我們走吧,走遠了吧,不要再和景橫波在一起了。我已經和她割袍斷義了!她為了那個宮胤,不相信我,不肯去救你,也不肯幫我,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裴樞,裴樞,你不要犯傻了,你就算不喜歡我沒關係,可我看不得你犯傻受苦……”
裴樞又要罵閉嘴了,然而聽見最後一句,他忽然震了震。
一瞬間剛如鐵石的心也似亂了亂,隨即他咬牙,怒道:“都廢話什麼?景橫波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你們一個個都不信我!”孟破天也上了火,“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
“不是!”裴樞此刻什麼都不想思考,什麼都不想問,只想大聲喝罵。
“就是!”孟破天腦子裡其實也一片混沌,根本不大明白自己在說什麼,聲音比他更大。
青春男女,火氣難解,睡不成,就比嗓子。似乎喊得越高越高潮。
一顛一顛地體內翻覆,難受得要命,孟破天雙腿忍不住扭來扭去,這下要了裴樞的老命,他猛地按住她雙腿,“別動!”
這一按,觸及孟破天肌膚,裴樞低喘一聲,眼睛又紅了。
他覺得自己快被燒死了。
他情急之下用力很大,孟破天痛呼一聲,心中又燥又恨又怨,她猛地低頭,一口咬在裴樞肩上。
鮮血立刻湧出,孟破天愛啃骨頭,牙齒很利。
一邊咬一邊大聲嚷:“殺了景橫波!”
裴樞不覺得痛,或者那點痛感反而撩撥得慾望更加猛烈,鮮血橫流裡眼睛裡火焰也似要爆出,他一邊跑一邊大喊,忘記了一切,聲震山林,“死也不殺她!”
“睡我!”孟破天大喊,嗓子尖利,也聲震山林。
“不睡你!”裴樞狂奔狂喊,喊出心底最深處的慾望,“我只想睡她!”
……
景橫波傻呆呆地坐在地上。
她聽見的,正是這段狂喊。
她狂汗。
鬼祟祟正想睡人,猛然聽見人家狂喊要睡自己,心臟都差點停擺。
這年頭,怎麼有人就愛動不動嚇人呢?
她站起身,對黑暗中張望,剛才的聲音,似乎是孟破天和裴樞的?
隨即她便看見兩個人疊羅漢一般奔過來,跑得瘋子一樣,她急忙揮手,“裴樞!”
那邊裴樞一聽見她聲音,如被雷擊,猛然抬頭看向她。
景橫波只覺得他眼睛紅得滴血一樣,近乎詭異,正要問清楚怎麼回事,忽然看見幾條黑影,閃電般掠過來。
她大驚——這深更半夜能把裴樞追得死狗一樣的,是什麼人?
她趕緊迎上去,一把抓住裴樞。
這一抓壞事了。
裴樞體內藥性還在,動物藥性不比尋常助興藥物,一捧冷水就能解決,沒有對症的藥一時就不會消解,他內心對景橫波情根深種,又是年輕熱血,日日夜夜夢裡都是她,春夢的女主人公是她,右手小兄弟辛勤工作時假想物件也是她,聽見她名字都覺得內心騷動浮想聯翩,此刻見到人,嗅見心心念唸的她的氣息,看見月光下她眼眸瞪圓似貓眼,而紅唇鮮豔似烈火,感覺到她手掌柔軟指尖修長,掌心熱熱地觸及自己的肌膚……
他猛地向前一撲。
“哎喲!”
“哎呀!”
兩聲叫聲,一聲是孟破天的,裴樞撲下時忘記她,孟破天先栽了下來。
一聲是景橫波的,孟破天栽在她身上,脖子上的藥物蹭了她一臉,景橫波啊呀一聲,舔了舔嘴角,嘔了一聲道:“啥玩意這麼腥!”
一條黑影衝過來,一把拎起孟破天扔開,又往景橫波身上撲。
不用問,裴樞。
他還沒撲下來,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手指筆直,指尖雪白,指甲閃耀著冰雪一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