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自困格局,對於帝歌當政者來說十分不利,卻是給潛於草莽的其餘人提供了機會。開國女皇設定這樣的格局,完全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王位無法傳給子女,未來的後代女王不是她家的,所以她將子女送出帝歌,蟄伏等待,再用這樣的裂國之策,孤立帝歌,削弱歷代女王和國師的權力,以免哪一代真出了能人英主,她家的後代就再也打不進帝歌,奪不回王位。
當然,雖然她的設定,讓地方包圍中央擁有了一種可能,但國族過多,再代代發展,多少代之後,事情是否還能如她所願,地方打回中央是否還能可行,都是一個未知數,但開國女皇有信心——她的後代,怎麼可能奪不回她一手建立的大荒?
開國女皇一代奇人,深謀遠慮,佈局都布到了數百年後,可是人終究是人,她怎麼能算到,數百年後,天上掉下個景橫波?
這個不是她後代的女子,神奇地走了一條她計劃過的路,走中央到地方,從地方打回中央,掌握實際權柄後,再從中央向地方滲透,目標向著大荒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
或者冥冥中自有預示,比如那曾經讓女皇吐血的皇圖絹書,多少年之後,也許能再讓她吐血一回……
關於統一的設想,景橫波以前就和宮胤討論過這個問題,都覺得如果不採取強硬的一國國打過去的政策的話,就得讓六國八部,在軍事上受制,在經濟上依賴,在政治上被掣肘,將經濟政治軍事的強大力量的掌控權,一步步收歸帝歌才行。
宮胤當初的質子制度,其實就是掣肘政治的初步舉措,如果景橫波不來,他順利做了男帝,或許之後便是統一的程序,但景橫波來了,大業擱淺,愛恨糾纏,他的人生,最後生生為她改變了軌跡,帝歌這輛巨大的馬車,也被他丟下,不再顧念將會馳向何方。
而她接起了控馬的韁繩,一度也想棄之而去,最後她明白了力量才是生命的保證。
日光被搖晃的馬車搖碎,在她臉上盪漾著金光一片,景橫波坐得很穩,她現在在哪裡,都能坐穩。
前幾天的嘔吐,在那些浮水部大臣離開後,立即消失,她由此堅定地認為,她完全是被那扁桃體給噁心著的,因此謝絕了司先生的把脈開藥要求。
沒兩天,她的日子就熱鬧起來了,七殺趕來了,同來的還有霏霏二狗和擁雪,女王既然公開巡視,各種寵就可以正大光明帶著了。
景橫波的日子頓時煩不勝煩,每天不是聽見七殺在爭寵,就是聽見二狗吟淫詩,要麼就是霏霏暴打二狗子,慘叫共鳥鳴同響,極品伴奇葩一色。
吵歸吵,倒也熱鬧,景橫波近期有點嗜睡,往床上一倒,管他們鬧去,聽說伊柒和裴樞臭味相投,已經成立了一個“選秀稽核組”,詛咒發誓,要將所有大荒境內最優秀男子,一併給女王納(殺)入(個)後(幹)宮(淨)。
外頭聲音忽然喧鬧起來,景橫波掀簾一看,果然快到落雲部邊境了,她不想太招搖過市,下令四千護衛押在車後,保持一段距離,其餘幾輛乘坐隨從的車在前。
車子走不了多遠,就停住了,七殺亂七八糟蹦下車,歡天喜地地道:“堵住了!堵住了!”
景橫波探頭一看,前方人群洶湧,一窩一窩的,不知道在幹嘛。
七殺一向遇見人多就興奮,一陣拼命擠壓後,武杉一臉肅穆地過來,“阿彌陀佛,落雲部男人們在擺擂臺,爭奪進京選秀權。善哉善哉,好一群歪瓜裂棗。”
景橫波“啊?”了一聲,目瞪口呆地瞧著外面鬧哄哄的人群——至於嗎?
派人打聽了才知道,落雲部也在甄選未來王夫,採用的卻是逐級篩選制,因為落雲部以為女王會先到浮水部,便不急不忙,下令各州縣自行先選拔。又不拘名額限制,這一來事情鬧大了,人潮湧動,各州府縣忙得焦頭爛額,兼之這些人為了同一個目的聚集在一起,免不了紛爭齟齬,大架小架不知道打了多少,這臨近落雲邊境的一個府,因為民風彪悍,更是時常鬧出流血事件,最後府丞無奈下令,限制了上京參選人數,本府只定三人,不設擂臺,這些“奇才”自己私下比拼,除了不許致殘致死,其餘各憑本事,誰最後站到府丞面前,就送誰上京!
這是野獸法則了,當即引起一場大打,打得元氣大傷府丞暗樂——本地民風彪悍,習武者眾多,不服管理,多年來令人頭痛,如今打趴一批正好,省了好多事——女王萬歲!
打到最後,這些“未來王夫”也開始吃不消,當即由一位江湖大豪出面調停,約定不再打,各人擺開場面,展示本事,由當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