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破天也已經清醒過來,此刻暈暈陶陶,如在雲端,身邊裴樞男子氣息濃郁,而她在他懷中,感覺到他心跳和手臂的灼熱和有力,跳崖能跳出這樣巨大的驚喜,她歡喜得要暈去,忍不住靠在他胸上,嘆息般地道:“是我啊……”
少帥手軟了。
少帥手一軟,沒掛住藤條,啪一聲藤條斷了。
“唰”一聲兩個人又掉了。
風聲裡,傳來裴樞氣急敗壞的大罵聲。
“混賬!白痴!傻蛋!王八羔子!”
……
夜色已降。
山坳中間的宿營地,數百個營帳大部分黑燈瞎火,一些人遊走在帳篷之間,神色驚惶。
將士們已經明白景橫波的誘敵計劃,按照他們的打算,是準備全營滅燈,裝作齊齊被放倒,誘敵深入的,但景橫波否決了。她認為以禹光庭的多疑,一定不會相信上游下毒會令所有人都被放倒,裝得太過反而露餡,不如營造出營地混亂的模樣。
此刻,除了那些誘敵遊走的人,大部分士兵已經操戈握劍,等待在黑暗中。
……
一群黑壓壓的人影,出現在山口,連刀劍都塗成黑色,毫無反光。
當先一人躍上山石,對裡頭凝望,靠山面水的橫戟軍宿營地,看起來有點亂,人也非常少。
禹光庭凝視著那裡,眼神滿意。上游的毒不可能毒倒所有人,現在看起來,應該毒倒了大部分。
這樣更好,軍心散亂,人心惶惶,再遇上一場夜襲,拿什麼來和他作戰?
他需要一場速戰速決的戰爭,因為聽說那兩位禹國王子,已經開始調兵。
如果沒猜錯的話,一定是女王已經通知了他們什麼,看不出那個一臉風流的女子,行事竟也這般決斷狠辣,不留餘地。
王族不能輕易離開封地,所以他不能出事,不能給對方任何藉口出兵。
禹光庭揮了揮手,身後士兵默不作聲抬上一排大桶,桶是密封的,一股火油的氣味,慢慢彌散開來。
看著密集的營地,感覺著此刻的風向,禹光庭眼底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
景橫波一直呆在那些公子哥兒俘虜的營帳中,看守著剩餘的俘虜,分化禹光庭部屬,就靠這些人了。
她皺著眉,心憂裴樞安危,但此刻事情已經這般,現在趕上山也於事無補,不如解決了當前大敵,再定心好好搜尋。
一路跌宕,她學會了冷靜,學會壓抑情緒,分辨大局輕重緩急。
宮胤又不見了,但從南瑾的神色裡,可以看出,他不會有什麼事。景橫波輕輕哼了一聲——什麼時候能光明正大的,和她攜手作戰?
暮色越來越濃,她走出帳外,閃到下風處,風中傳來鐵的腥氣,隱約還有些火油氣息。
景橫波微微挑起眉毛。
禹光庭好狠。
這是下了毒還不放心,打算先火攻試探並亂她陣腳?
她身影一閃不見。
……
禹光庭選了四個壯健的護衛,每人扛一個大桶,分四個方向潛近營地。
火攻要從四面八方同時點燃,才能獲得最大效果。
其餘士兵埋伏在兩處山口,只等火一起,一半人趁亂入營殺人,剩下一半是箭手,山崖兩側和山口各自一排,如有人逃出,萬箭齊發。
在三里外的靠近官道的地方,還安排了一隊精兵,這是考慮到敵方首領一旦逃跑,必經此處,務必擒殺。
可謂天羅地網。
……
往宿營地潛去計程車兵,東邊的方向最近,那個士兵也最先到達。
放下油桶,那士兵一手去背後取火把,一手準備翻倒油桶。
手在背後摸個空,士兵一怔,還沒來得及四處檢視,後腦砰一聲悶響,眼前一黑。
景橫波從他身後閃出,順手將火把和那士兵懷中火摺子扔了,對黑暗的營地吹了聲口哨。
一個男子應聲而出,身形輕捷非常,是裴樞手下那群混過天灰谷的校尉之一。
景橫波對他指指油桶,低低吩咐幾句,男子點頭,扛油桶而去。
隨後景橫波身形連閃,如法炮製,另外三個方向的放火士兵都被打倒,油桶被扛走。
清除了放火的人,又等了一會,算著派出去的人應該已經把事情辦好,景橫波又命人在營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點起火堆。
這四個火堆,當然離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