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一揚,試圖先避過裴樞的手。
頭一揚,手上準頭就差了,那一掌擦過裴樞臉頰,打在他肩上。
“嗤。”一聲,斗篷被撕開半邊,裴樞大笑,“啊,原來是你!”
聲音未畢,他已經筆直落下。
斗篷人撲在崖邊,一眨不眨地盯著裴樞的身影,這回再沒出什麼么蛾子,眼看裴樞身形穿過茫茫雲霧,不見了。
斗篷人猶自不放心,想著剛才裴樞最後一句話——他看見自己的臉了?
電光石火那一霎,他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躲開沒,眼底冷光一閃,他正待吩咐屬下,安排吊索下去尋找,務必死要見屍。
還沒轉頭開口,忽覺身後一股徹骨寒氣,劍般劈來,那速度無法形容,眨眼間後背汗毛直立。
那是生死之境的自然預警!
隱約聽見明城驚呼,斗篷人心底一沉。
手掌在崖邊一翻,整個人翻身而起,起身那一霎,“嚓”一聲微響,他後背斗篷整個裂開,分成左右兩片,似一雙黑色羽翼,翩翩在半空騰飛。
黑色羽翼一閃落在崖上,覆蓋住明城驚惶的雙眼,下一瞬她被拎起,斗篷人縱向半空,撲入樹叢。
一連串動作快如閃電,從頭到尾斗篷人頭都沒回,等宮胤和南瑾趕到,崖上已經人蹤渺渺。
兩人遠遠看見山上似有人影晃動,快步趕至,宮胤隱約看見那斗篷,立即出手,只是相隔太遠,終究沒能成功。
宮胤還想補一記,然而這時候他聽見了崖下裴樞的大笑。
兩人掠到崖上,看見滿地冰雪,南瑾臉色已經變了,蹲下身拈起一塊碎冰看了看,冷笑道:“雪山!”
龍家和雪山武功同出一源,水火不容,龍家人最恨的,就是雪山中人。
能施展這一手冰雪真氣的,必然不是雪山尋常弟子,南瑾也不打招呼,轉身就去追人。
崖上一層冰雪又一層冰雪,宮胤掠到崖邊向下看,此時裴樞笑聲迴音,猶自在山野間迴盪。
宮胤趴在崖邊,和先前斗篷人一個姿勢,正在檢視崖邊痕跡,又觀察崖邊植物,揣摩著裴樞到底真墮假墮。忽然感覺到背後一股冷風,猛然劈下。
“唰。”一下,白衣翻飛,宮胤翻身而起,回身愕然——身後,孟破天手持扁刀,滿面驚愕和淚痕,大聲道:“你!”
宮胤也怔了怔,一眼看見孟破天眼底怒意和殺機,聯想到剛才情境,忽覺不好。不由道:“冷靜些,不是我。”
“我看得清楚,你出手,然後我聽見崖下有裴樞聲音!他說原來是你!”孟破天大刀一揮,“你是誰!”
孟破天搶先追蹤裴樞而來,本想抄近路早點到橫戟軍營盤,不想四面都被禹光庭軍隊圍住,她只得從山中穿過。正如宮胤所料,地形不熟迷路了,她在岔路上走來走去,一忽兒下山一忽兒上山,好幾次已經臨近景橫波營盤,卻擦身而過,最後反而又上了山。她也是聽見動靜一路找到這山崖的,到得正好比宮胤慢一步,正好看見了宮胤出手,聽見了崖下裴樞的大笑。
宮胤認得孟破天,孟破天卻不認識他,以往在玳瑁雖有交集,但宮胤一直千變萬化,沒露過真臉,此刻孟破天雖覺得隱隱熟悉,但急怒攻心之下,哪裡能細想。
宮胤皺眉,他不怕孟破天出手,卻怕她犯傻。
“讓開!”孟破天此時無心出手,直奔崖邊,不管不顧趴在崖邊一看,晚間嵐氣已起,山霧茫茫,不知崖深幾許,哪裡還看得到裴樞?只憑感覺這崖很深,落下定無幸理。
孟破天呆了半晌,將刀往背後一插,雙手抓住崖邊,就要往下爬。
一隻手將她拎了起來,宮胤烏黑的眸子對上她憤怒和驚痛交織的眼眸,“崖邊這麼滑,別找死。”
“滾開!”孟破天懸在半空就拔刀。
一股掌風拍來,將她拍出一丈之外,孟破天跌得屁滾尿流,好容易抬起頭,看見一個高高瘦瘦女子,面無表情站在一丈外,正用冰雪擦手。
這自然是南瑾,她沒追到斗篷人,正一腔怒火,看見孟破天對宮胤無禮,想也不想便出手——她都不能靠近的男人,別的女人當然更不可以。
至於景橫波,不算女人。是蠱惑人心的巫婆。
孟破天呆了半晌,支著雙刀站起身,搖搖晃晃指著兩人,冷聲道:“好,我不是你們對手,我也不自取其辱。但今日血海深仇,不能不報,有種等著!”
說完轉身就走。
南瑾抱胸冷笑瞧著,一臉“江湖中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