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裴樞和孟破天在小鎮先後喝醉,又被景橫波各自送回房間後,兩人和景橫波關係便有些古怪,兩人之間也似有些古怪,裴樞不再緊跟在景橫波身邊,整天陰沉個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孟破天雖然沒了之前的不滿怨恨,但還是不接近景橫波,卻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往裴樞身邊湊,三個人之間,總縈繞著一種古怪的氛圍。
景橫波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無心探問,對於這兩人的情況,對於裴樞,她採取的是敬而遠之的態度,她相信裴樞對她的狀況未必全然不知,只是那牛性子不願意接受而已。好在七殺看似逗比,實則人人都是剔透玲瓏心肝,這些日子插科打諢,每每故意隔開三人,總算將尷尬難堪的氣氛,悄悄隱藏了下來。
一群人倒隱約分成三派,各自一塊,景橫波面對著外頭官道喝茶,順便看著來去的形形色色的路人,這條路上顯得頗為繁華,人流量極大,詢問茶寮老闆,才知道還是拜她所賜,這都是趕往落雲城參加女王王夫遴選擂臺的“精英們。”
老闆一邊殷勤地給她添水,一邊口沫橫飛地道:“哇哈哈最近託女王的福,我這小店生意好了許多啊,桌子從早到晚就不曾空過!這般盛況,還是三年前大王子迎娶浮水部公主,兩族貴族賀客雲集,才勉強可以一比。本來近期倒也有樁大喜事,這回卻是咱們的人要嫁到浮水去,聽說也是天作良緣,盛況空前,小店還想著是不是趁此機會多做些生意,不想女王選夫,倒把那件事兒給比下去了……”
景橫波笑著聽他絮絮叨叨,正要喝茶,一邊擁雪默不作聲把茶盞推開,拿出自己帶來的銀盃,放入一個透明紗網小包,端起杯子,拿過店主手裡茶壺,示意他讓開,走入寮後,片刻後,聽見她大力刷洗茶壺,重新取水燒水的聲音。而一旁的霏霏和二狗子,早把她的茶水給偷喝完了。
景橫波對目瞪口呆的店主抱歉地笑笑,道:“我情況有些特殊,喝不得茶,她這是要為我煮藥茶……”想到那苦口的滋養藥茶,不禁苦了臉,隨口問,“落雲部和浮水部關係很好嗎?”
“歷代都是姻親……”老闆顯然還沒回過神,怔怔地答,眼睛看著寮後。
“這回又要結什麼親哪?”
“浮水部二王子向咱們國主求親,咱們已經定下送嫁人選了。按說該嫁適齡公主,不過聽說……”老闆話說了一半,忽然大步奔向寮後,“哎呀這位姑娘別擦了,再擦我這家傳百年老壺就要破了!哎呀這茶垢才是泡出醇厚好茶的關鍵,姑娘你怎麼都擦沒了……”
景橫波笑笑,擁雪的潔癖也是件要命事兒,自從她懷孕後,雖然除了有點嗜睡沒任何不良反應,但擁雪的緊張程度卻成倍增長,也不知道這姑娘從哪養成的警惕毛病。
百無聊賴,她目光便轉向茶寮外,忽然一陣急速馬蹄聲響,自官道那頭傳來。
官道上人流來往不絕,因此大家速度都不快,此時這馬蹄快速,顯然是有急事,聽那速度,難免衝撞,景橫波將板凳向內搬了搬,以免萬一有人被撞進來,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然而沒有,那馬蹄聲雖急,驚動道上眾人,但在眾人飛速閃避之前,那馬已經左一扭右一拐,鬼魅一般地繞過了所有人,速度不減,卻毫不傷人,從景橫波的角度,就看見一抹黑煙滾滾繞行而來,左衝右突,巧妙至極地繞過人流,狂飆向前。
這樣精絕的騎術,歎為觀止,景橫波麾下由裴樞親自訓練的橫戟精兵營,也沒幾人能做到,這一手便吸引了景橫波全部的注意力,忍不住站起來眺望。
那馬速卻極快,只見一道黑煙掠過,轉眼便過了她身側,景橫波一臉惋惜,忽然人影一閃,伊柒已經飄出了茶寮,伸手一挽那馬鞍,笑道:“停一停,讓我相好瞧瞧你。”
他輕飄飄一伸手,那狂奔的馬便猛地一停,馬上騎士霍然回首,一言不發,抬手就是一鞭抽下來。
景橫波皺眉,本來要說一聲跋扈,眼一抬看見那人側面,如被雷擊,猛然呆住。
“霍”地一聲,鞭子如靈蛇光影一炫,卻並沒有抽實在伊柒身上,而是半途折向,繞著他的脈門一彈,伊柒以為對方要抽自己的臉,抬手反擊,卻正好和鞭子互擊一空,那人的鞭子和其騎術一般靈活絕倫,唰一下繞過伊柒脈門,抽在了自己馬身上,黑色駿馬律律一聲長嘶,揚蹄似飛,眨眼躍出三丈。
這回連伊柒都忍不住讚一聲,“好武功!好應變!好馬!”停了一停,又展眉笑道,“好英氣的女子!”
這一聲一喊,才將一直髮怔的景橫波喊醒,她猛然跳起,正要追出去,忽然面前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