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位肆意人物,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
他忽然很期待。
……
木質檯面有縫隙,景橫波把底端扁平的棍子往縫裡一插,固定住。
這是她的舞蹈道具,也是她的武器,萬一還是出了問題,還指望這棍子護身。
至於要跳的舞蹈嘛……鋼管……哦不鐵棍舞。
景橫波露一抹賤賤的笑——鋼管舞?沒系統學過,只感興趣看過,玩不出最標準的專業舞。
但是這些土包子也沒看過呀。
還是那簡單的吟唱配樂,她展開身體,極度放鬆,長腿一抬,忽然就一字馬貼上了棍身!
柔軟身體拉成一線,似一條赤焰妖蛇。裹裙裡安全褲也是一色豔紅,男人們的驚呼險些瞬間把臺板給衝了。
樹葉一陣簌簌抖動,原本躺坐的耶律祁霍然坐起,動作太劇烈險些掉下來。
“這動作……”他身邊一個護衛目光呆滯。
“這身體……”一個護衛臉紅如血,趕緊捂臉,卻留下巨大的可以偷窺的指縫。
耶律祁定了一定,霍然正色喝道:“大驚小怪做什麼!大燕的舞都是這樣的。對了,你們都在這裡做什麼?難道四面不需要警戒嗎?難道敵人不會趁機摸過來嗎?還有我讓你們時時傳遞宮胤的行蹤的呢?誰准許你們都在這兒偷懶的?快去!”
“……”
護衛們被轟下了樹,一步三回頭,一邊走一邊嚎啕:你剛才明明說大家一起看的!
……
臺上景橫波,蛇一般地滑下,單腿勾管一個飛旋。
定格的一霎身姿是春風裡婉轉的大麗花。
人們眼前晃過豔色的風,腦子裡也似呼嘯起騰騰的火焰和風。
果然新奇!
“跳啊!跳啊!”一個公子哥兒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從人群裡擠出來,踉蹌撲到臺前,掏出一把銀票砸到臺上,“快跳!都賞你!賞你!”
銀票亂舞如蝴蝶,嘩啦啦飛了漫天,沒人去撿,景橫波看也不看,一群人撲上去揍他:“去你孃的!擋老子視線!滾開!”
樹上耶律祁嘴角抽搐,手裡扣著一把樹葉,他忽然很想把這些樹葉都砸到這群混賬頭上,削掉他們油光錚亮的頭皮。
或者用樹葉,把臺上那個正在做匪夷所思動作,讓人震驚又心慌的女子,給埋了。
“國師!國師!”被趕走出去探聽訊息的護衛們回來了,可是連呼三聲,平時耳聰目明的國師大人竟然沒聽見。
……
景氏鐵棍舞幾乎瞬間就到了*。
一字馬引起的呼喊小意思,三百六十度旋轉又是一場狂亂的旋風,盤身倒仰獻上的美好曲線令男人們腿軟,彩練一般的摺疊翻轉讓喝彩幾乎掀翻了屋頂。
一字、卷腰、勾轉、反轉、飛管、纏管、倒掛……脫離魅惑的範疇,這是極度展現女子柔韌之美的舞,從指尖到足尖,訴說的都是舒展和纏綿,棍棒的堅硬襯托女子的柔軟,她化身為一匹豔麗的綵帶,在人們驚豔的視野裡自如浮沉。
而女子齊聲的吟唱呼喊,又賦予這舞蹈極致簡單又極致契合的真義——邀請、等待、和吶喊。呼應血液的澎湃,召喚內心深藏的猛獸,期待一場嗜血的攫取。
所有人開始覺得,這樣的曲和這樣的舞,才是人間佳配。
到了後來,院子反而安靜下來,男人們張大嘴,想為這澎湃誘惑的舞蹈驚呼,卻又怕呼喊打亂了歌和舞的節奏,只得急促地呼吸,遠遠地伸出雙手,眼神裡滿是急切的渴望。
樹上耶律祁抓亂了一大把無辜的枝條,才聽見護衛的回報:“右國師宮胤大人,已經進入大燕國境!”
耶律祁嘴角的笑意凝了凝,看了一眼景橫波。
宮胤居然真的親自千里來迎,他那樣的人,要遇上這樣神奇的女子,會出現什麼結果?
想到這點,他心裡有點煩躁。
憑感覺,什麼樣的人遇見景橫波都可能吃癟;憑直覺,他忽然很不願這兩人遇上。
“國師,還有一封信。”護衛悄悄踮腳在他耳邊說了幾個字,“斬羽部的……”
耶律祁展開信,第一遍讀得心不在焉,眼角不時瞟景橫波方向,慢慢臉色開始嚴肅,專心讀信,完了將信一合,信在掌心無聲湮滅,他的臉色,從剛才的微紅漸漸轉為沉鬱的白。
“走。”他道。
“啊?現在就走?”護衛們愕然,“不和女王一起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