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出家族,是我不對,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耶律祁默然,燭光下面色微白,半晌道:“你身為養女,不願依附家族,有了更好的機會想要脫離,原本無可厚非。只是你這求得原諒的話,大可不必和我說,或者該和詢如說才對。”
緋羅臉色白了白,顫聲道:“我也對不起詢如姐姐……”
“我和詢如家姐,都將你視為妹妹,從未將你當做養女看待,所以當年你那樣哭求我們,我們也都拼了命幫你……”耶律祁聲音漸低,“萬恨詢如當年因你而身遭噩運,萬幸她一直都不知道是你害了她。”
“我……我……”緋羅垂頭抽噎,“……我當時迷了心竅……”
景橫波在上頭悄悄豎中指,假哭也需要技術,能真誠點嗎?
“我也因你成家族罪人。”耶律祁淡淡道,“不過能看你步步青雲,飛黃騰達,以孤女之身,成襄國女相,也算是一件頗安慰的事。”
景橫波皺起眉,覺得這話很有些不對勁。綜合這兩人對話資訊,緋羅原本該是孤女出身,被耶律祁父母收養,所以她喊他哥哥,卻沒有血緣關係,保不準兩人還有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日子。然後緋羅長大了,不甘於在大家族裡做個默默無聞的養女,攀龍附鳳,想要脫離家族。但她的脫離肯定不太光彩,比如去做人家小妾什麼的,耶律那種大家族肯定不允許。由此便有了衝突,然後想必耶律祁當時袒護了緋羅,但結局慘烈。當然這結局不用緋羅承擔,她最後確實飛黃騰達了。
倒是耶律祁所謂的家族罪人頗費疑猜,如果是家族罪人,又怎麼會讓他代表耶律家族出來做這個左國師?不過話說回來,似乎之前在帝歌,耶律家族雖然有大宅,但耶律家族的人很少參與到朝政中來,很多時候是耶律祁在孤軍奮戰,耶律家族更多是在本國禹國發展,這麼瞧來,倒真有點贖罪味道……
“哥哥……”緋羅忽然好似情難自抑,猛地撲入耶律祁懷中,緊緊抱住了他,“幫幫我……幫幫我……”
帶著顫音的哭泣在靜夜裡幽咽,音調的起承轉合似乎都經過了修飾和錘鍊,似幽怨似呻吟,聽得人渾身也似要發麻發顫,景橫波搓搓胳膊,看看身邊天棄,他一動不動,眼神光芒閃爍。
這傢伙定力倒好……
只是換成耶律祁可不一定,青梅竹馬,佳人在懷,舊事唏噓,梨花帶雨,景橫波有點憂愁,這要等下發生限制級畫面,自己是冒險掀開擋洞口的黑布看呢還是隻是聽聽就算呢……
底下耶律祁的聲音,似乎終於受了感染,略略低沉,道:“我能怎麼幫你?”
緋羅聽他口氣鬆動,大喜抬頭,急忙道:“很簡單。殺了雍希正便可。不過他向來躲得好,輕易絕不肯出門,凡出入必有護衛數百,殺手很難得逞。但他成親總不能不出面,公主下嫁,按例宮中會有大型宴會,你陪我出席,到時候我留在眾人視線中,你找個機會幫我解決了他,順便咱們還可以栽個贓,栽在紀一凡身上,他喜歡和婉公主很久,但又礙於和雍希正的朋友關係,以及輩分原因,自願退讓,他是除雍希正外,襄國朝廷最有實力競爭大相的人選,正好一箭雙鵰,把他也斬草除根!”
“哦?好計。”耶律祁慢慢地道,“那麼,我該以什麼身份陪你出席呢?當然,我本來身份自然是不行的。”
“這個……兄妹?”緋羅瞟著他神情。
“你不是不願被人知道你的身世麼?”耶律祁的笑不像是笑。
“那麼……未婚夫?”緋羅立即道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耶律祁盯著她,唇角慢慢勾起。
景橫波聽著,撇撇嘴——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廂情願。
她忽然覺得不對,身邊好像多了一個人,她慢慢抬頭,就看見一人忽然趴在了她身邊,一雙微微眯起,似有酒意的眸子,正將她上下打量。
不是天棄!
景橫波這個念頭還沒閃過,頭頂“呼”地一聲響,風聲捲過,天棄已經出手。
那忽然出現的傢伙平平飛起,衣袍散舞,身子詭異地在空中一扭,伸手來奪天棄的面具。
天棄立即遊身避過,一轉身翻轉出詭異的弧度,手忽然就從那人腳底伸出,握住他腳踝向外一甩。
那人如紙片般被甩出去,毫無聲息,因風蕩如柳絮,剛剛被甩出屋頂範圍,他腳尖順勢在一旁一棵大樹上一勾,呼地一聲又翻了回來,掌風一拂,還是拂向天棄的面具。
天棄再次彈身躲過,身形如煙浮游而起,貼那傢伙背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