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家主子也不會賣給你!輪不上!”頭髮眉毛糾結不清的老頭從房內衝出來,抓起掃帚一陣揮舞,“誰準你們進來的?這是私人產業懂不懂?還大呼小叫吵我老頭子午覺,再不滾我老頭子報官了!滾滾滾滾滾滾滾!”
掃帚揮舞毫無章法,一看就知不會武功,卻把幾個大高手逼得連連後退,禹春一把抓住景橫波,“走吧陛下!”
別再丟臉了好嗎!
“啊喂喂我們談談,我們再談談——”景橫波掙扎著伸出手,被禹春一陣風般地卷下了樓,猶自聽見她尖銳的呼喊在樓內迴盪,“叫——你——主——子——來——談——啊——”
“唰”一聲禹春已經卷著她狼狽逃出樓外,剛剛抹一把汗舒一口氣,“啪。”一聲三樓掉下一柄巨大的掃帚,正正插在他們身邊的泥沙堆裡。
樓頂上,看門老漢的怒吼響徹琉璃坊。
“滾!”
……
“嗚嗚嗚要不要這樣子對我。”
“嗚嗚嗚我剛剛才當上萬人迷怎麼一轉眼就讓我跌下深淵了呢。”
“嗚嗚嗚我好喜歡那座樓要不要這樣讓我幻滅。”
“嗚嗚嗚你們不是都很愛我的嘛……”
馬車裡嗚咽慘慘切切,馬車內外幾個人面無表情,眼神詭異。
女王陛下上了車哭了一路了。似乎此次打擊很慘重。
景橫波確實很受挫折,她也算走過帝歌不少地方了,琉璃坊本就是她看中的未來立業場所,她在這裡有很好的人脈基礎,做起事來一定很順遂。而琉璃坊寸土寸金,大多是零散的小棟的建築,彼此之間又有距離,無法實現她的一體化女性商場設想,這是她在琉璃坊發現的唯一一座聯排三層樓,甚至連內部格局都那麼符合她的想象,幾乎不用做太多改動,那一瞬間她簡直以為這是老天送給她的夢想,地段、格局、設定、人脈、這麼齊全的條件去哪找?
然後在歡樂的巔峰,一把髒兮兮的掃帚啪一下把她的夢擊碎了。
她在車廂裡翻來滾去,哀悼她還沒開始就已經破碎的創業夢。
“我說陛下,”禹春被她哼得忍無可忍,伸手敲敲車門,“至於這樣嗎?不就是一棟樓嘛?回頭我和國師稟告一下,管它誰家的,拿來給你就是……”
“少多管閒事!”裡頭衝出來一句惡狠狠的回絕。
禹春聳聳肩——不識好人心,女人火頭上,就是別惹。
只是他有點犯愁,女王高高興興出去,哭哭啼啼回來,這要國師知道了,他的腦袋還保不保得住?
不過他的擔心並沒有成為現實,因為景橫波一靠近玉照宮,就不哼了。
進了宮門,就安靜了。
到了靜庭,下車的時候,禹春一抬頭,牙痛一般“嘶”一聲。
眼前的女王,臉上溜光水滑,表情自如輕鬆,嘴角三分笑,眼神喜悅滿,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懊惱沮喪?
禹春眨眼又眨眼,不知道是剛才自己做夢還是現在自己做夢。
更奇異的是,他發現景橫波已經把袖口紮起來了,先前包得像只蘿蔔的手臂也擋住了。
“這個……”他傻傻地看著景橫波瞬間高貴安詳的臉,覺得這世道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先前的事兒一件都不許說,只許說我在街上受到百姓歡迎的事兒,知道嗎?”景橫波疾言厲色告誡他一句,快步回去換衣服了。準備換完衣服再去宮胤那報到。
禹春愣了一會,摸了摸頭。問紫蕊,“女官,陛下怎麼不哭了?”
紫蕊的笑意,輕俏地飄散在這初冬的宮廷裡。
“因為,她不想所愛的人為她擔心。”
……
“今天女王又有了新動作。”
“嗯?”
“她似乎在向浮水部、御史臺,以及賢者們示好。浮水成太尉先前當著百姓官員的面,公然感謝她的維護。”
“野心未已啊她!”
“原以為她能安心在其位,做個本分聽話的女王。可如今看來,指望她本分,還不如指望宮胤會自殺。”
“本分?她何曾懂得這兩字?這才多久,殺成都督之子,毀桑家,敗趙府。現在又試圖交好中立大臣,明擺著是衝著大荒百年規矩來,衝大荒群臣來,衝咱們而來!”
“更重要的是,宮胤似乎真有扶她上位打算。”
“若真如此,你我乃至群臣,日後必死無葬身之地!”
“國師當不至於如此!他亦有勃勃野心,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