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兩人不妥。
現在只能先靠這些人出去,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幾個人眼色終於打好,忽然搶上前一步,嚓嚓刀劍連響,逼住了地上的宮胤。
“你們幹什麼?”景橫波怒喝。
“我等對您有些疑問,希望您和我們走一趟。”那領頭人道,“不得已挾持貴友,不過您放心,只要您和我們走,我們不會傷他一根毫毛。”
“啊呸。”景橫波惡狠狠地道,“拿他來威脅我?瞎了眼吧?這不過是我一個玩物,你們喜歡你們拿去!”
這麼說的時候,她心中忽然湧起一陣快意和惡意,覺得真這樣做似乎也很解恨?這麼說似乎也很契合心境?然而一低頭,看見他靜靜的眼色,他那麼眸子黑白分明地看著她,明明看出她一霎的恨和惡意,眸子裡卻連一絲傷心沮喪都沒有。
明擺著那種,我愛我的,你罵你的,你罵我我也是愛你的,反正我不會罵你的。
山一樣的穩和堅。
她愛他的巋然如山,也恨他的巋然如山,山一般矗立在她面前不動搖,繞不過躲不開,她踢腳踹過去,只能傷了自己。
她覺得宮胤遇見她很倒黴,她遇見宮胤也很倒黴。世間一物降一物,她就是那宮胤的吉祥物。
那邊幾個人在笑,笑得曖昧,眼神裡滿滿都是“你剛才那個急色樣子埋到地下了都不忘記來一場不知道多寶貝這美人兒還裝什麼裝”。
領頭人道:“您捍衛朋友的方式真是奇特。不過我等眼還不瞎,您就別費精神了。跟咱們走,大家省心,如何?”
景橫波滿臉被識破的無可奈何,半晌不情不願地道:“反正我也要出去的,一起結個伴。”
她本色出演,幾分狡猾幾分驕傲,加上做久了女王自有風範,倒也真有幾分曾經叱吒風雲的皇叔派頭,那些人事先得過囑咐,越發不敢輕慢,卻也不敢放鬆,當即命人將宮胤拉起。
景橫波看他們動作粗暴,其中一人似乎還想偷偷摸宮胤手腕,忽然上前一步,道:“我這朋友,先前落下時傷了腿,暫時不良於行。我來。”
眾人都露出譏笑神情——受了重傷還不忘玩一場,真是浴血奮戰精神可嘉啊!
景橫波上前,將宮胤抱起,一邊抱一邊賤賤地笑了笑——哦呵呵呵,公主抱哦,你這輩子給姐這麼抱一回,以後還想和姐逞威風?
姐壓過你,扒過你衣裳,解過你褲帶,玩過公主抱!
以後少和我叨叨!
宮胤似乎也有點沒反應過來,臉上唰地掠過一抹紅影,想拒絕,又似乎有點小期待,還似乎有點捨不得,景橫波沒見過他猶豫不定模樣,頓覺這模樣更加令人著迷,“嘿喲”一聲使勁一抱,卻忽略了自己此刻的狀態也很糟糕,只覺得雙臂一軟,身子向下一栽,把宮胤又給滑出了懷抱。
多虧了旁邊的人扶一把,才沒抱著宮胤栽個狗啃泥,那扶她的人還不忘取笑一聲,“事後容易腿軟,您悠著點。”
“小妖精太磨人啊……”景橫波心有慼慼焉地長嘆。一臉得了便宜賣乖的賤樣。
有人不以為然,有人神情豔羨,宮胤深以為然——小妖精是很磨人。
最終還是由那群人中的一個漢子背了宮胤,景橫波看宮胤沒什麼抗拒之色地由人背了,心中嘖嘖稱奇,想著潔癖尊貴的宮大神,居然也能這麼隨遇而安。忽然想起那一路,他地也鑽過,泥坑也滾過,血痰也吸過,早就說不起潔癖這回事了。
這麼一想心口又有些發堵,不知是喜是悲。眼看著那群人揹著宮胤商量了一下,決定不從這頭出口走,再從原來的地方挖個洞出去,以免驚動上頭,因為此時上頭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景橫波倒希望從這邊出去,分分鐘就能遇見自己的人脫身,但宮胤對她使了個眼色,她就沒有再開口。在一群人看似客氣實則戒備的擁衛中,順著地道向裡走。
她自己也很虛弱,走著走著便由人扶住了,對方問她:“敢問您如何也弄成了這樣?”
“先前戰陣中受了傷,多虧我這朋友拼死護我,我們滾入火場,卻又萬幸地撞倒了塌陷的地板,滾入這地室……哎喲可痛死我了。”景橫波哼哼唧唧。
那詢問的漢子倒一臉羨慕,羨慕中又夾雜著對景橫波的鄙視,大抵是覺得這誰誰這麼情深意重,這“皇叔”卻是個沒心沒肺的,人還重傷著呢,就這麼浴血奮戰了,真是太不憐香惜玉了。
景橫波此時燒得頭髮七長八短,衣衫是白衫紅褲紅靴,雖不整,卻不顯女性特徵。而宮胤雖是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