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卻緊緊逼著。眼看兩人對刀好像全無感覺,氣度從容,都覺得,這誰,真的越看越像皇叔了。
易國這幾個人,原本是覺得任務艱難,不想到國師身邊去冒險找人,碰上戴著只有皇叔可以製作的精巧面具的景橫波,就想先抓了來應付差事,如今卻想,莫不真這麼巧碰上了吧?
這邊宮人出宮,那邊景橫波手下還在著急尋找,景橫波看見英白在指揮士兵扒開廢墟,七殺在灰堆裡扒來扒去,連紫蕊都挽起裙角,赤手扒開那些斷木殘磚,十指纖纖,染一手黑灰。
她心中有歉意,想著這一夜該讓他們急壞了,等會得想個法子暗示自己無恙才行。
宮胤卻忽然輕輕道:“你知道什麼時候,能將眾生相看得最清楚?”
景橫波心中一動。
死亡。
死亡才能讓人放下偽裝。
她很欣慰地笑了笑,因為眼前看來,她的屬下和朋友們,都很忠誠。
那群焦急尋找的人,大多並沒有注意這群出宮的宮人,因為在他們的想法裡,景橫波這個時候不可能貿然離開。
天棄忽然從宮外衝了進來,滿頭大汗,老遠揚聲問:“找到沒有?”
裡頭沮喪地答:“還沒——”
天棄又衝出去了,動作過快,差點卷倒了宮胤,宮胤一讓,天棄也沒看他,隨意伸手一扶,匆匆說聲抱歉,轉身又掠了出去。
“他這是為我急,還是為你急呢。”景橫波涼涼地道。
眼角斜瞟宮胤,他眼神一點不自在都沒有,恨得景橫波牙癢癢。
大殿廢墟上,英白忽然直起身子,看了這邊隊伍一眼。
他眼角掃到剛才一幕,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
然後他碰見了宮胤的目光。
宮胤的目光,淡淡地掠了過去,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英白卻站在廢墟上,皺起眉頭。
天棄跑出去,又找了大半天,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想了很久,忽然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的衣袖。
衣袖上有股清透淡香,讓人想起覆蓋了繁花的冰雪。
這氣息,他聞見的次數不多,卻記憶難忘。
天棄傻了半晌,忽然想起在廣場上,撞到過的那個人。
他猛地向回跑,但那時,景橫波宮胤早已出城了……
此時這群排隊的宮人,已經越過了大殿門口的廣場,離開了他的視線。
最前方宮門開著,大隊的沉鐵軍站崗,宮門前鐵星澤騎在馬上,正在整束隊伍。
對面,耶律祁率玉照龍騎過來。燕殺軍去追殺成孤漠了,他先前已經來過王宮,在廢墟內尋找了很久,他比別人更堅信那兩人不會出事,並要求士兵儘快扒開廢墟,看看底下還有什麼地道沒有。只是一時半刻廢墟很難清理完,他便又帶士兵在宮城附近尋找。
和天棄滿城亂找不同,他只在宮城附近梭巡,因為他認為景橫波三日夜沒吃什麼東西,又承擔巨大壓力,體力早已耗損,瞬移也瞬移不遠。如今沒找著,又折回宮內。
他連日奔波,也是一身風塵之色,眉宇疲倦。景橫波看他帶領著玉照龍騎,詫異之下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忍不住感激地看他一眼。
誰知道就這麼一眼,明明還在好幾丈外人群中馬上的耶律祁,便似有感應,地轉了過來。
景橫波沒想到他這麼敏銳,有些傻眼。身邊,某大醋罈子忽然輕輕哼了一聲,有意無意移動了一下,擋住了她。
景橫波不敢抬頭,聽宮胤在自己耳邊輕輕道:“你若控制不住歡喜,正好隨他去。”
景橫波眨眨眼,心想好酸!
存心氣他,也悄聲道:“我瞧他這樣,確實歡喜。”
說完看他反應,宮胤卻並不接她目光,轉過臉去,忽然咳嗽,聲音沉悶空洞,她頓時又覺得後悔,他傷病正重,還得勞心勞力掩藏身份,何必再刺激他?
趕緊又解釋道:“我是歡喜他不計前嫌幫你……”
還沒說完就見他轉過臉,眉宇間哪有鬱悶之色,從從容容地道:“嗯。我知道你從來都是偏著我的。”
景橫波氣結——當初誰覺得他高嶺之花人間雪的?分明是個會使苦肉計的自戀腹黑帝!
一怒之下扭頭,下巴對著他,卻忘記自己這個動作很有代表性。耶律祁的頭本來已經扭了過去,忽然又扭了回來,目光灼灼盯著這邊半晌,策馬向這邊來。
景橫波暗叫不好,急忙思考如何補救,她雖然不太明白宮胤為何要這樣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