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墜落於西山的夕陽,如滾滾巨輪自天際碾過,碾出一道深黛天色和瑰麗晚霞。那霞光悽豔如血,和這廣闊大地上,四面正在迸濺的兵將血色相呼應。
這浩浩江山,莽莽天下,至今日,終由她素手奪乾坤一處。
前方還有更廣闊的路要走。
沒有人聽見她此刻心聲——
我要控這散亂大荒,我要奪這江山如畫,我要這天下都聽我說話,聽我說,我愛他,再不容任何欺壓。
……
碎冰飛濺,晶光亂閃,伴隨水波猛躥而起的,是宮胤的身形。
慕容箴一看宮胤躥出,眼底就湧出狂喜——用來取針的雪晶蟲,已經絆住宮胤,釘死在湖底,雪晶蟲吐出的絲線非常強韌,根本拽不斷,只會不斷拉長,往日取針,靠的就是這拖曳之力,雪晶蟲鑽入身體,以線拖針,針出之後,雪晶蟲分泌出來的晶液可以修補創口。只是這種取法,是最為殘忍霸道的一種,一著不慎,就會導致死亡。就算不死,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也會喪失武功。
九重天門,稱這樣的強力取針,為“天噬”。
蒼天之噬,奪命奪功。
他們什麼都愛和老天掛個鉤。
此刻只要宮胤強力往上躍起,就等於強力取針。
因為不能確定宮胤的針到底在何處,為了一著奏功,他下了七條雪晶蟲,身邊屬下,每人以命珠操控一條,務必要將針取出。
此刻宮胤暴起,漫天水花狂閃,夾雜著幽藍色的詭異碎冰,直撲水邊人影。
池塘邊全力操縱雪晶蟲的七個人,原本沒當回事,冰雪攻擊,對本門中人自然削弱。
所以無人注意,那些蒼白的水花和幽藍的碎冰之間,隱約有極小的金色物體一閃。
下一瞬七個人都覺心間一疼,胸腔間一股熟悉的徹骨森寒,猛地刺入。
他們齊齊噴一口血,向後一倒。
有人倒下時猶自摸了一把胸口,隨即駭然大叫:“我們又被下了針!”
掠過來的慕容箴一驚——下針?怎麼可能?
除了天門長老們,誰能對天門中人再次下針?
下針和取針一樣危險,下針之後喪失行動力是很正常的事。
宮胤在自己被取針的一霎間,還能同時對七個人下針?他又哪來的雪山秘藏的針?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人?
七個人接連翻倒,池塘邊守死的陣勢頓時出現缺口,宮胤身影一閃,踏七人胸口而過。
再下一瞬間,他已經越過院子的圍牆,如驚鴻飛越天際,蒼黃天色留一抹白痕。
其餘人失魂落魄,慕容箴臉色鐵青,目光落在地面。
宮胤所經之處,一地碎雪零落。
慕容箴掠上圍牆,看見牆頭一截斷瓦。
那是宮胤踩裂的。
如此高手,絕不可能踩裂屋瓦。
真氣外溢,無法控制。
慕容箴眼底閃過一抹喜色和一抹狠厲。
“追!”
“不死不休!”
------題外話------
……
我要寫這散亂大荒,我要繪這江山如畫,我要所有月票都聽我說話,聽我說,我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