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一寸寸,化成一座直飛入雲的冰梯,冰梯頂端水流綻放成花的形狀,也在那一刻被凝結定型,星光月色下,那一座冰雕呈現淡淡的幽藍色,剔透似仙梯,可憑此上天攬月。
她來不及驚歎,身後宮胤忽然又將她一推。
景橫波立即順著那金缸水流匯聚成的冰梯滑了出去,藉著宮胤的推力一路上滑,她感覺到身下懸空冰道發出的細微咯吱之聲,心知這冰承載不住自己的體重,正在可惜遺憾,卻聽宮胤在她身後道:“吸氣轉元,我心明月!”
她下意識照做,體內氣流湧動,丹田深處真氣如淡淡月光彌散,流轉全身,她肌膚也在同時,似發出明月一般的微光。
心法催動,身體飄輕,身下冰裂聲消失,她順利地一直滑到了頂端。
風聲滌盪,順冰直上,頭頂就是青天,這感覺就像自己倒飛入蒼穹,下一刻蹬腳可踹日月星辰,午夜涼風穿透胸臆,身週一片晶瑩剔透,屬於冰的涼意越發令人舒爽,似要敞開心懷,納入這宇宙天地。
她忍不住格格笑,對著青天舒展雙臂,給出一個最熱情的擁抱。
他送我上青天,我擁這天意纏綿,在青空盡頭等待,願彼此相愛萬年。
此時若在天際向下看,便可見冰柱如巨大的晶花,盤旋向天,一人渾身散著淡淡微光,如仙子飛旋而上,伸手便似可摘星。
此刻宮中也有人行走,無意中有人抬頭,就看這蒼空之下,忽生巨大冰晶之花,花萼之上,有女子蹁躚如仙,都不禁看得呆了。
不遠的宮室裡,耶律祁原本慢慢飲茶,忽然抬頭,正見冰花在空中凝結那一刻。
然後便見她。
擁抱青天,在天涯那頭盡情微笑。
他未曾勾勒過如此幸福眉眼。
手停在杯側,心停在胸腔,眼眸停在她面龐,碧茶清越,到此刻淡淡苦澀淡淡香。
另一間宮室裡,裴樞走過孟破天身邊,猛地開窗,便看見星空下冰花,冰花上的她。
他猛地伸手,似要將她接住,卻只一手兜過這午夜,帶著雪沫的風。
……
景橫波此時已經要倒墜而下。
冰花向下,她自下滑上,到了頂端就會立即下滑。
一條人影飄雪般掠來,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輕輕巧巧一翻,便帶著她坐在了冰花的頂端。
冰柱薄脆,承擔了兩個人的重量,兩人都驅動真氣,飄飄坐在這半天冰花之上。
這一刻景橫波看見巍巍宮城,看見硃紅宮門,看見阡陌般的道路,看見整個商國王都。
天地都在腳下,心似也在此刻分外清爽,再容不下世俗煩難,只願有他,有此刻伴著自己看星看月看江河的他。
冰花之下,流水之道,盡頭就是他親手雕的冰雕,她看著那個造型,輕輕笑起。
不必執念這一幕是否成真,最起碼這一刻他是真。
身邊宮胤一伸手,手中竟然是先前那一束冰凍住的“玫瑰花”,景橫波意外又歡喜地接了,覺得大神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竟然連這個都能想到。
宮胤又將她的大氅開啟,披在兩人身上,再將自己的貂裘開啟,披在她身上。
她將微涼的腳,伸入他懷中,他有點歉意自己的懷中不夠溫暖,便搓熱雙手,輕輕捂住她的腳踝。
她趁勢抱住他的脖頸,輕輕道:“你越來越浪漫了,越來越像個男朋友,真好。”
“嗯。”他並不謙虛,“這樣以後,你便再不會輕易眼皮子淺了。”
“嗯?”景橫波有聽沒有懂。
宮胤才不解釋。他只要確保效果就好。據說女人要富養,富養了,她們便不會被人家一件破衣爛衫便勾了去。他就不信了,以後那些阿貓阿狗,誰還能給她那些別緻禮服,珍貴首飾,和今夜的真人般的冰雕,以及這最後的一路滑冰而上,坐在冰花之上看青天的經歷。
他給出每一樣,都要她永生難忘,從此再看不上他人的殷勤。
“知道嗎,”景橫波像只松鼠一樣,拱在他懷中,心中滿滿安寧喜樂,輕輕地道,“你說那個畫了圖案的盒子,是以前人家送我的情人節禮物。情人節是我們那裡的一個節日,屬於情侶的節日,在那一天裡,很多人會求婚……可惜那麼多年,我從未真正意義過過情人節,將來每年,你都陪我過情人節好不好?哎呀,大荒沒有陽曆,現在是陰曆幾月初幾?說不定最近的日子,正是情人節呢……”
“無所謂哪天是情人節,”他清冷的聲音,此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