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祁和裴樞這一跑,就到了晚上才回來。回來後耶律祁還是笑容溫柔,只是又親自下了廚,給她做了一桌好菜,給她頻頻夾菜加湯,體貼得景橫波受寵若驚。
受寵若驚也更頭疼,因為耶律祁看似寬容大方,實則也小心眼的很,他表示這一桌菜只是為景橫波做的,不希望外人來分羹。
從外頭回來,本就怒氣衝衝的裴樞,小白臉氣得更加白,當即表示要絕食。景橫波只好一邊吃,一邊將一隻荷葉雞藏在了身後。
過了一會又藏了一隻獅子頭。
對面耶律祁在專心給她剝蝦殼蟹腳,好像什麼都沒看見,燈下他雪白的手指輕巧翻飛,一隻完整的蝦就晶瑩剔透脫殼而出,似一場美妙的戲法,可惜景橫波滿心只想著不被發現地偷菜,無心欣賞。
趁耶律祁去裝湯,她將偷藏下的菜用布蓋好,推到一邊榻下,一邊做賊,一邊憂愁地想,這夾縫中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好容易吃完飯,耶律祁大少爺表示要陪她去散散步,景橫波假稱大姨媽來了肚子疼要睡覺,被耶律祁溫柔地送回了屋子,親眼看著她上床,又命人熬來紅糖薑片參湯,看著她喝下了,給她掖好被角才離開。
他一走景橫波就苦起了臉——她最討厭生薑味道!
趕緊掀被下床,喝了薑湯捂在被窩裡又出一身大汗,她憂愁地飄出室外,心想沒追求者慘,追求者多也慘,這滿地的桃花,得開到什麼時候?
從擁雪手裡接過提籃,苦逼的被追求者又得給傲嬌的追求者送飯。
裴樞已經移回了自己的屋子,景橫波還沒走近,就聽見屋子一陣嚓嚓聲響,聽來似乎是啃東西的聲音,可等她開啟門一瞧,少帥正躺在床上,背對房門,絕食生氣呢。聽見她進門的聲音,也不理會也不動。
景橫波把提籃往桌上一墩,裴樞猛地一個翻身,一把抱住了她,“就知道你最惦記的就是爺!”
黑暗裡他的眼睛閃閃發光,流動著藏不住的喜悅,景橫波心裡嘆氣,掙脫他,把提籃向他面前推推,“趁熱吃。一把年紀了鬧絕食丟不丟人。”
“你喂?”裴樞眼睛更亮了。
“你傷的是腿不是手。”景橫波一口拒絕,裝作沒看見他油光光的嘴,和藏在枕頭下的燒雞。
裴樞也不強求,滿足地拉住她的手,道:“你也嘗一口。”
景橫波正要拒絕,忽覺什麼東西順著手腕滑了上去,溫潤光滑,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腕上已經多了一個鐲子,那鐲子通體竟然是黑色的,但黑的並不沉黯,反而水頭極好,通透晶瑩,內裡閃著隱隱的金光,金光排列似乎有形狀,仔細看竟然像條龍。
純正的黑配上她肌膚的雪白,鮮明沉肅,但加上那一抹遊動般的金光,頓時顯得尊貴又誘惑。
這種黑玉鐲子極其少見,瞎子也看得出珍貴,裴樞託著她的手腕,喜氣洋洋地道:“就知道這鐲子配你最好看了。”
景橫波呵呵一笑道:“好看好看。”順手就往下捋。開玩笑,當初耶律祁一枚戒指,直接給拗成了領花,後來還莫名其妙不見了。如今裴樞送個手鐲,會拗成啥造型?乾坤圈麼?
裴樞按住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脫什麼脫?又不是定情信物,借給你出席宮宴而已。”又揚眉笑道,“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麼?這原是明城一心想要的東西,費盡心思得來,但還沒戴上一次,就被我給拿走了。還用這鐲子,順手在她臉上拍了一記。哈哈哈她如果看見你戴著這鐲子,一定會氣死的。”
景橫波“哦?”了一聲,倒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明城小婊砸的,看看裴樞的神色,她聰明地沒有追問拍鐲子搶鐲子的八卦,以裴樞那高傲性子,根本不可能搶女人東西,除非那女人非常激怒了他。
“我到玳瑁以後,想起這鐲子,讓人回去拿了來。一直沒機會送你。”裴樞道,“宮宴那套首飾不配你,戴這個吧。”
想了想又道:“那套衣服也不配你,回頭我給你重新找件來。”
景橫波不過笑笑,並沒有再繼續捋鐲子,以免少帥炸毛,心裡想著戴自然是不能戴的。
她要氣死明城,豈能就這麼簡單?少不得要全方位多角度火力全開一往無回地氣到極致才行。
好容易擺脫了抓著她的手欣賞不放的裴樞,她拎著提籃出門,忽然看見一條人影飄飄地掠過了圍牆,那身形,赫然是耶律祁。
她沒動,看著耶律祁沒入黑暗中,自己緩緩退入陰影裡,又過了一會兒,裴樞房門吱呀一聲響,裴樞也出來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