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橫波格格一笑。
她並無殺氣,眼底流動詭譎的光。
兩人俯低身子,瘋狂策馬,三丈……兩丈……一丈……
那邊默軍看兩人竟然停也不停,自殺式地撞來,眼底也似露出驚訝之色,但這些人畢竟久經訓練,依舊面無表情,真如地平線上伸展的沉默的枝椏。
這些枝椏密密織陣,當中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手一揮,士兵們齊齊抬起手中長槍,槍尖如林,等待著兩人,以身相撞。
數丈距離轉瞬即到,景橫波已經看見最中間那將領鐵般的臉上有個大痦子。
她忽然問鐵星澤,“敢信我嗎?”
“敢!”
“那好,別停!”
沉默的默軍驚訝的眼底倒映自殺一般衝來的瘋子。
兩騎如烈風,撲向槍林。這種衝力,人和馬都不可避免串在槍尖上。
“律。”兩聲淒厲長嘶,兩匹馬同時撞上前傾的槍尖,胸骨碎裂,被刺穿在槍頭上。
那長了個痦子的將領卻發現有些不對。
馬上的人不見了!
下一瞬間,“嚓嚓”兩響,他身側兩名士兵捂著喉嚨栽倒馬下,鮮血四濺,喉間匕首寒光森冷。
他來不及思考,猛然揮刀,卻已有重重一腳踢在他身後,將他踢上了剛才一名士兵的馬上。
一根長長的絲索,“霍”地一響,套上了他的脖子,他揮刀要砍,絲索猛然一緊,他雙目凸出,喉間發出窒息的“嗚嗚”之聲。
兩條人影落下,一人佔據了他原先的馬,一人坐在了另一名死去計程車兵馬上。
再不停留,揚鞭一策,三匹馬狂衝穿陣而出。
景橫波的笑聲,此時才響起。
“借將一用,有種來追!”
……
默軍死寂如枯林。
哪怕就在剛才在那將領身邊的人,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看見馬以那樣毫不停頓的速度狂奔而來,馬上的人根本沒有反應時間,明明感覺到自己的槍尖已經觸及那兩人的心口,忽然人就不見了。
然後同伴死了,副將被擄了。
這神出鬼沒的……是輕功?
馬蹄急響,景橫波鐵星澤擄著那將領,趁這一刻所有人還在發怔,已經衝出了這一圈包圍。
景橫波最後一刻抓著鐵星澤瞬移,閃到了將領身後,以隔空移物操縱兩柄匕首殺了兩名士兵,空出了兩匹馬,鐵星澤同時把那將領踹出去,用絲索套住了他的脖子。
兩人配合得非常默契,拎著心的景橫波也鬆了口氣。
如果鐵星澤對她信任度不夠,在剛才那自殺式的一幕中稍微膽怯,如果他不是反應那麼快配合度高,她未必能將這計劃實施完美。
她轉頭看一眼鐵星澤,一番動作,他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肩部微微滲出血跡,額頭一層細汗,在星光下幽幽閃亮。
他是真的在拼命。
景橫波心中悠悠嘆口氣,忽然很希望宮胤在眼前。
他那雙明澈眸子,才能照亮這人間一切微塵。
身後馬蹄奔騰,默軍果然追了過來,這支軍隊有其靈魂所在,雖然他們在背叛,但本質忠誠堅毅,所以他們絕不會丟下自己的將領,必定會追上。
景橫波和鐵星澤一左一右,將那將領控制在中間,這有賴於鐵星澤高超的騎術,他能令三匹馬幾乎維持同一步速,還能控制著手中套住將領脖子的絲索,不將其勒死,也不放鬆對方的呼吸,始終保持在一個半窒息的狀態。
這樣難度很高,也虧了這三匹馬,都是默軍的馬,訓練有素,自然生成一樣步伐。
因為將領被控制在景橫波兩人手裡,後頭的默軍自然不敢再施展殺手,遠遠跟著,看上去就像大軍跟隨著將領出陣一樣。
這樣狂奔追馳氣勢驚人,遠處的十五幫幫眾已經看見,都驚疑不定地停了下來。
景橫波吸一口氣——第一步計劃已經完成,十五幫看見這一幕,會認為這是景橫波帶大軍主動迎戰,必然要驚懼不安。
現在要做的是,令默軍認為十五幫是來幫她的,不會開口揭露真相。
也不能讓默軍掉頭,一掉頭也會露出破綻。
“我們不能在一起走了。”鐵星澤忽然道。
“為什麼?”
“你帶著王副將向左,我單身向右,”鐵星澤指指那被擄的默軍將領,“我們分開成兩道,默軍就會成兩路追擊,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