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地面一陣起伏晃動,轉眼又有一道冷風,從身後襲來。
她身子一閃避開,轉身正見另一雙手抓著三稜刺,做挑她腳筋狀。她一刀貼地橫劈,那雙手又閃電般往地下一縮。簡直就像打地鼠一樣。
煙霧中傳來宮胤的冷喝:“不要原地停留!閃到安全地帶!不要離太遠!”
景橫波心知這是最好的辦法,默軍的暗殺手段太厲害,能把暗殺成陣仗一樣地搞,全天下只有他們能做到,人數多,人人是厲害殺手,就會導致整個區域都處處殺機,所有人都不能停留,因為停下來就可能被殺死,也不能躲到外圍,因為對方人多,外圍也一定有包圍,但這樣的長久挪移,累也能把人累死。
她聽見了耶律祁的呼喚,聽見了裴樞的怒喝,感覺到宮胤的出手,但以他們之能,也不能向她靠近,可見默軍一定已經制定了完美的計策,將高手全部分割開,各個擊破。她所在的這段河面及附近,一定人尤其多。
她大叫:“都顧好自己!我沒事!”
此時煙霧升騰,視線不清,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只會讓所有人更擔心。
她不願意宮胤等人作戰中,還要為自己分神。
眼光四處尋找,她要尋找到一個能讓他們都看見,自己也相對安全,讓所有人安心的地方。
目光忽然落在前方,樹林最上端,有一棵樹分外高頎,一枝獨秀於叢林中。
這裡的樹都不算百年老木,細細長長,尖端更是看來細弱,承載不住一個人,可她決定了去那裡。
高處才能把握戰機,看清敵人的動向。
下一瞬她身影一閃,出現在樹的頂端。
“我在這裡,都放心!”她一聲大叫,隨即大喊,“裴樞,腳底!”
一個包圍圈內,正在鏖戰的裴樞的腳底,忽然炸開一蓬詭秘的青色火焰。
裴樞身子一閃,間不容髮地避過,一槍猛刺於地,再拔出來的時候生生帶出一顆頭顱。
“管好你自己!”裴樞沒好氣地喊。煩躁地將那頭顱,狠狠在對面殺手臉上爆開。
景橫波已經換了方向,這回看見了耶律祁,他身前也是一大堆人,對方以人海戰術輔助以暗殺手段,耶律祁大袖飄動,身形依舊不帶煙火氣,但無論怎麼輾轉挪移,始終無法擺脫這群附骨之蛆。她給耶律祁指出了對方的幾處破綻,多殺了幾個人。
但景橫波看不見宮胤,因為河面上是火勢和煙霧最猛烈的地方,她只能看見火光之中時常有劍光閃亮,和裴樞那一群打得暴烈,耶律祁那一群打得沉重比起來,宮胤那一群最靜,和升騰的火光對比鮮明,幾乎看不見對招和動作,卻最讓人心裡寒意森然。
這種情況,景橫波甚至無法出手相助,她只能在高處當個靶子,好在高處足夠高,不斷有箭射來,都在她腳下掠過。
然後她看見了鐵星澤。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和耶律祁裴樞相比,鐵星澤是離河邊最近的,他正帶著一批身邊親信護衛,也在拼命廝殺。
鐵星澤甚至已經受了傷,一支箭插著他的肩胛骨,離心臟只有寸許距離。他半身鮮血殷然,形容酷厲,出手猛如瘋虎,和平時的溫文親切截然不同。
默軍圍著他的人,甚至比耶律祁和裴樞還多,而且出手毫不容情,景橫波接連三次發現詭秘兇狠的刺殺,若不是鐵星澤的護衛死死護著,不斷犧牲,他早就倒下了。
因為自身護衛隨從較多,鐵星澤還是有機會出去的,但他一直在向河邊移動,似乎根本沒打算逃走。
他在廝殺中,還在不住試圖吹響嘴上叼著的一枚哨子,但怎麼都吹不響。
景橫波目光一閃。
她忽然閃下了樹,下一瞬間已經撞到了鐵星澤身邊,一伸手奪過那哨子,猛地一吹。
哨子沒響。
鐵星澤被她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一邊喜道:“啊你沒事!”一邊大喊:“護住女王!”一邊苦澀地道:“沒用的,被破壞了,吹不響。如果這哨子能吹響,他們身上就會相應地發出聲音,那麼那些隱藏的殺手就會全部被揪出來,我們會好過很多。”
景橫波看他一眼,將哨子收起,一把抓住他,身形又一閃。
下一瞬兩人都蹲在了樹梢,樹幹細弱,承載不住兩人的重量,頓時發出細微的格格之聲,似乎將要斷裂。
“星澤。”景橫波道,“這裡安全點,你受了傷,就不要再拼殺了,等會我送你出去。”
鐵星澤默然,火光裡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