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了原先的目的。當即也淡淡一扯唇角,將野菜籃子往耶律祁手中一塞,道:“那便煩勞你,記得做清淡些。”拉著景橫波便走。
“哎哎你……”景橫波不知道說什麼好,被他拉著也掙脫不了,回頭看耶律祁,他拎著兩個籃子,正在慢慢捲袖子,不知道為什麼,景橫波總覺得,下一瞬間,耶律祁的袖子裡,就會飛出兩柄飛刀,嗖嗖地射進宮胤的後背……她激靈靈打個寒戰,趕緊擋住了宮胤的背……
……
雖然耶律祁有疑似射飛刀可能,但不可否認,當晚的一頓野菜宴,依舊貨真價實,美味絕倫,大廚並沒有將怒氣發洩在食材之中,態度如對景橫波一般認真。
涼拌馬蘭頭、香椿蛋餅,薺菜蛋羹,小蒜炒兔肉絲,馬鞭頭燉肉,滑炒脊絲蕨菜、做了馬齒莧包子,包子蘸了香油,掩去了野菜本身的淡酸味,顯得別有風味,包了薺菜肉餃,清香細嫩,雪白的餃子皮裡隱隱透出翡翠色。藝術品一般讓人不忍下口。
野菜刮油,所以大廚還特意烤了一隻特肥的小野豬和一隻肥大的兔子,火堆上不斷轉動的金黃油亮的野豬,吱吱地冒著油,肉類的油香和野菜的清香無縫對接,所有人眼神都是暈的,滿山的綠光亮起來,仔細一看是無數山間貪饞的野獸。
重要人物們痛快吃了一頓野菜宴,讚不絕口,景橫波有點不好意思,這點東西沒法分給外頭默軍,友軍啃乾糧自己吃大餐著實說不過去,鐵星澤卻爽朗地道:“默軍以殺手性質培養,不重口腹之慾,給他們也不會吃。”
景橫波回頭看看,漫山遍野的綠光幽幽,那是餓狼,但餓狼無法接近,因為在他們和狼之間,還有層層疊疊的默軍,可就是連她,也一時看不清那些起伏的山巒黑色暗影,哪些是人,哪些是樹,哪些是山。
一頓飯吃得竟然有些肉醉,景橫波想著要去消食,肚子吃這麼漲,等會某人給擦背看著可難看了,剛起身,宮胤便要跟著起身,她正要阻止,忽然看見耶律祁笑著給她飛了個眼色。
景橫波一怔,連忙按住宮胤,做了個“解手”的手勢,宮胤也便坐下了。
景橫波繞開人群,順著剛才耶律祁眼色指向的方向,走到一處無人處,看見那裡竟然有個小油鍋,不知道何時生的火,裡頭滾油正沸。
她正詫異,腳步聲響,耶律祁從黑暗中衣袂飄飄地走來。
他手中拎著一個小包,對景橫波笑了笑。
景橫波有些詫異,她原本不想和耶律祁私下相會,倒不是有什麼想法,而是宮胤那個醋罈子醋勁實在太厲害,她不願橫生波瀾。但下午剛剛對不住耶律祁,要完全不理他也做不到,此刻看他笑容神秘,心下不禁有些不安,頻頻回頭往人堆那頭張望,看宮胤過來了沒有。
望了半天見那邊平靜,心中稍安,一回頭看見耶律祁已經在油鍋邊蹲下,手中小包攤開,露出一堆東西,她好奇地湊過去,辨認一下,詫道:“蠶豆?”
乾淨的布上是一小堆蠶豆,新鮮的嫩綠色,透著淡淡清香。表面溼漉漉的,散發著水的熱氣。
“你們女人不都是愛零食麼?我看你都沒什麼機會吃零食。”耶律祁手下不停,用刀子將蠶豆一一從中間剪破,攤在布上晾,蠶豆水汽已經將幹,他將蠶豆一枚枚放入油鍋中炸,蠶豆在沸騰的油中翻卷浮沉,轉眼就從嫩綠變成了更為誘人的金黃色。
耶律祁快速地撈起,變戲法般從懷裡取出一個小鹽罐,炸好的蠶豆和上精製鹽末,用剝了皮的柳枝條子拌勻。
誘人香氣撲鼻,哪怕景橫波已經吃飽,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這是蘭花豆,給你閒來沒事吃著玩。以前姐姐就愛吃這個。”耶律祁又變戲法一般抽出一沓乾淨的紙,三兩下折成杯子形狀,給她將蠶豆倒了進去,才遞給她。
景橫波接住,杯子熱乎乎的,炸開的蠶豆真像一朵朵的蘭花,油香和蠶豆的香嗅來如此溫暖,她心中也暖洋洋的,忍不住謝他,“耶律,我想我沒見過,比你更溫柔體貼的人。”
耶律祁的笑容,在星光夜火的暗色中,越發幽魅動人,似一首花間詞,豔而柔地吟過,便叫人夢魂思量難忘。
“對於女子,或許嚮往熾烈的火,或許仰視高山的冰。”他輕輕一笑,“但過盡千帆,歷遍紅塵艱苦之後,才會知道,能讓你皈依的,永遠是人間煙火,身側柔風。”
話似意有所指,她卻只能默然,將一抹微笑留在唇角,不能辯駁。
世間一切心意值得珍重,她知道自己是幸運女子。只是自己的幸運,總要建立在對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