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對稱,一邊親切地道:“你真的很不錯,對了,為表感謝,給你看樣東西。”
他忽然一低頭。
一樣東西從他頭上落了下來。
那枯瘦漢子解開他繩索,正在乏力喘氣,聽見這話一仰頭,忽然看見黑烏烏一團落下來,正落在自己臉上,頓時遮住視線。
他驚得身子向後一讓,隨即感覺到那東西柔軟還帶著香氣,根本無害,頓時放心,伸手要將那東西抓下來。
手伸到頭頂,忽然觸及一樣冰冷的東西。
那東西觸感太熟悉,以至於他手指一僵。
下一瞬一股尖銳的疼痛,穿過天靈蓋,穿過大腦,直射入咽喉,他張大嘴,想要驚愕,想要慘呼,想要發出疑問。
但是已經永遠沒有機會了。
“噗”一聲鮮血激射,鮮血向前,人向後。
錦衣人微笑著,從他的臉上拿走自己的假髮,順手毀了。又取一頂新的來戴上,一邊彈彈手指,道:“我話還沒說完。感謝你演的好戲,所以給你看看我的腦袋,是不是很圓很好看?”
“砰。”屍體落地聲沉悶,血泊靜靜迤邐,躺在血泊中的人睜大眼睛,眼底震驚不解至死不散。
他一定到死都想不通,好端端地,自己還救了對方,怎麼會忽然被殺。
不說救命之恩,當真不想知道真相嗎?
他揣一懷至死不解的疑問去了陰間,不知道之所以這麼倒黴,只不過是因為遇見了世上難有第二人的奇葩而已。
錦衣人凝視著他的屍首,忽然取出一雙手套戴上,蹲下身,手指虛空一劃,屍首的胸膛被無聲剖開。
胸膛呈現一種奇異的狀態:,以心臟為界,上半截血管粗大,有細微的冰雪痕跡,下半截卻血液發黑,甚至連骨頭也是黑的。
“果然。”錦衣人喃喃一聲,很滿意自己的猜測是準確的。
這個人,還是有問題。
他身上的冰雪真氣,是他人強力移上去的,不是他的本源真力,並不能維持幾次。
而他身體內部,早已種了毒,這毒先藏在內腑,現在已經滲透到了骨頭,再下一步就是肌膚和呼吸氣息,到時候無論誰和他接觸過,都是必死無疑。
嚴格來說,這是個毒人。
錦衣人站起身,環顧簡陋的室內一週,第一次對宮胤的敵人,產生了三分敬意。
好個厲害人物。
處處出人意料,不按常理出牌。
所謂那開鎖機關,根本不是為了殺他,只是為了讓他打消對這枯瘦漢子的懷疑。畢竟像宮胤這種久經風浪的人,是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相信誰的。
這漢子在可以殺人的時候沒有出手,出手相救,又一身冰雪武功,只要稍微理智的人,都會選擇將人先帶走。就算心中還有懷疑,但宮胤為了家族下落,是不可能那麼幹脆就殺掉這人,掐滅線索的。
正常人,有利害關係的人都不會這麼幹。
這一手對付宮胤,其實是相當厲害。宮胤對此事執念太深,不可能捨得放棄。
偏偏來的是錦衣人,他對生命淡漠,行事無拘,又沒有約束顧忌。他懷疑,就直接殺人,用屍首的真相,來證明自己的懷疑。
至於會不會弄錯,殺錯人——他才不管。
只是他也不禁對暗中那人刮目相看,明顯這位也是個深諳心理擅長攻人軟肋的高手,如果今兒來的是宮胤,後果難料。
錦衣人又看了看屍首,想了想,手指一劃,截了一截隱藏冰雪氣息的血管。
不管怎樣,那人被移植的真氣,還是和宮胤有關,不如此不能騙過宮胤。這本身就是個線索,這真氣怎麼移植的,對方出手如何,到底和宮胤家族有沒有關係,可以從這裡推斷。
他忽然發現哪裡有些不對,手指向下一劃,直探那屍首小腹,分撥血肉,看見下腹下端,赫然有一根針。
他愣了半晌,忽然引起了興趣,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人腹內情況,眼睛裡漸漸閃出光芒,喃喃道:“好巧妙的位置……夠狠……哦是從這裡進入的……可以這樣移動……”
他也不嫌屍首髒臭,撥弄了半天,最後還把那針取出,另行包裹了收起。完了才出了地室。上最後一層臺階時,他將那堵在地室門口的人一抽,迅速閃身出了豬圈,果然立即地底一聲悶響,整個豬圈向下一塌,瀰漫出一股煙塵。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地底一切已經被抹去。
如果來的是宮胤,這會是宮胤帶走人質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