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道,每次有樂子了,主子心情都不錯。
他怕煩又怕不煩,寂寞太久他會生鏽。
錦衣人走了一陣,忽然道:“今晚可能會有殺手,好好招待。”
中文應了,想了想又問:“您真的聽見了明晏安和客人的密談了嗎?”
他正想著主子武功似乎又進步了好高興,就聽見他家主子悠悠道:“那麼遠哪裡聽得見?”
中文默了默,想著果然!
這就是個愛故意找事的!
“聽不見也知道他們想幹什麼。”錦衣人無所謂地道,“聽說女王攻打沉鐵,被堵在了王城,有人一定會去幫她,明晏安想做的,就是堵住幫她的人唄。”
明晏安此時若聽見,一定會出一身冷汗,但現在出汗的是中文,“主子,您可別再和女王做對了……”
頭髮還沒長出來呢!
“我什麼時候和她做對了?”錦衣人奇怪地道,“我幫她救了人質,最後全部還給了她,還送了她一副我精心製作的男歡女愛雙人棺,哪裡對她不好?”
中文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可是為什麼覺得哪裡不對?
“將來如果小蛋糕知道了,你務必得把這事和她說清楚,就照這樣說。”錦衣人忽然想起這件要緊的事,關照他的老實屬下。
老實屬下老實點頭,覺得這樣說也是沒錯的。
“那您再幫幫女王?”中文總覺得主子的邏輯不大對勁,有心想要幫他彌補,“文姑娘知道,會更歡喜的。”
錦衣人託著下巴,半晌道:“我又不喜歡景橫波,為什麼要幫她?要我幫她,看情況。”
中文眼睛裡寫滿了“什麼情況?”,錦衣人瞥了一眼愚蠢的人類,難得肯耐著性子解釋道:“要我出手,得有理由。明晏安如果今晚老老實實,看在他對我供奉殷勤的份上,我不想壞他的事;如果他真的派人來滅口……”
他笑一笑,笑得充滿期待。笑得中文又出了一身冷汗,禁不住在心中祈禱。
老明,趕緊派人來殺主子吧!
他就是欠砍!
……
夜半的時候,錦衣人暫住的寶月宮殿頂,忽然有嗖嗖的風掠過。
深夜裡似乎有貓在叫,隨即斷絕,空氣裡瀰漫淡淡的血腥氣,將夜色侵染得越發迷離。
衣袂將風割裂,風將夜割裂,夜又將生死割裂。
隱約有噗通之聲,也不知道誰墮落了誰的陷阱。
這樣的聲音迴圈了好幾次,幾乎貫穿了整夜,寶月宮的燈光始終沒有亮起,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
不過夜裡搞出再多動靜,似乎都沒妨礙某人的睡眠,天亮的時候錦衣人開啟門,迎著陽光,仰頭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清氣。
院子裡有雜沓的腳印,有血跡,有一道道拖拽的痕跡,護衛們有老大的黑眼圈,他就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踩著那些血跡去洗漱吃早飯,吃完之後道:“出門。”
他帶著護衛出宮,特意繞道從明晏安門前經過,特意去和明晏安道了早安,對著明晏安慘白心虛的臉,說了一大堆關心的廢話,還和周圍如臨大敵的侍衛們微笑點了點頭,最後摸了一把門框,走了。
他一走,一直憋著氣的明晏安就籲出一口長氣——他生怕剛才那傢伙惡性發作,一巴掌拍過來,或者一把毒粉先撒了。
好在沒有。甚至看起來很正常。
真是謝天謝地。
因為憋氣太久,胸肺欲炸,明晏安這一口氣便籲得狂放,吸得深長。
然後他看見門框上忽然騰起一股淡淡的煙氣。
門框上似乎原本有粉末,一遇上風就會散開,而明晏安吁氣吸氣,本身就會引動氣流。
他一驚,下意識要屏住呼吸,但已經來不及。
一點點淡黃的灰,隨他盡情的呼吸,沒入他鼻中。
剎那間明晏安臉色一僵,砰地向後一倒。
侍衛們大驚,急忙來扶,眼看明晏安臉色發僵,啊啊地張著嘴,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驚恐的呼叫,瞬間傳遍了上元宮。
“大王中風,速傳太醫!”
……
一隊輕騎,疾馳在山間窄道上。
他的雪衣已經染上風塵,胯下駿馬的速度卻絲毫不減。
集結七峪和寶田兩支騎兵的命令已下,他要立即趕去匯合,帶領兩支騎兵進入沉鐵境。
一路疾行,報信的跟不上他的速度,他並不太清楚沉鐵境內現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