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胤忽然道:“……也該死了!”
話音剛落,忽然一大蓬火紅的液體,當頭向斗篷人撲下。
斗篷人原本站在紅河之邊的一個漩渦上,腳踩著自己弄出來的冰,他不敢再腳踏宮胤的冰蓮花,以免再在腳心穿個洞。
宮胤已經離開紅河,和他對面而立,相距三丈,斗篷人全部注意力都在對面的宮胤身上,而且他知道紅河裡淤泥真火,任何冰系真氣無法掌控,因此並沒有想到,襲擊會從身後來。
百忙之中他只來得及飛快一扭身。
“嘭”一聲巨響,那東西擦他的腰而過,狠狠砸上了他身下的漩渦,水波一陣動盪,冰塊起伏,他身子不穩,向後仰栽。
栽倒的那一刻,他才看見,那背後砸下來的東西,赫然竟是培養紫闌藤的那個透明的人體。
那透明人體在失去紫闌藤後,只剩下了透明的皮囊,抓起來小小一團。被宮胤在池子關閉時,趁黑悄然拿在了手中,他在紅河邊梭巡,實際上是將袖子裡藏著的皮囊,悄悄放入了紅河之中,灌滿了紅河真火淤泥。
宮胤自己的冰雪真氣,無法對真火淤泥產生任何作用,但皮囊本身就是由底下真火淤泥培養,自然是最好的灌裝物。
然後他使計逼斗篷人現身,一招之下兩人掉換位置,將斗篷人逼到河邊,自己則回到漩渦中心,他回到自己冰蓮花的時候,手裡還牽著那皮囊身下牽絆的那根莖。
以言語令斗篷人心神浮動,然後,大力一掄,灌滿真火藥泥的皮囊,如巨石猛砸!
漩渦驚浪,真火逼人,斗篷人身子向下一仰,斗篷掉落紅河之中,瞬間化為煙氣消失。顯露他身形柔韌修長。
眼看他要墜入紅河,這紅河是冰雪真氣的剋星,一旦墜落,立即和那斗篷一般命運。
“哧”一聲,他垂落的發被燎去一截,一線火光順著髮絲往上一躥,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傷痕。
斗篷人急而不亂,單手一抄,竟然在不能視物的黑暗中,抄住了宮胤操縱皮囊的那根長長的莖。
宮胤微微冷笑,他早料到對方會有這一手,一抬手,一柄冰劍飛射,就要割斷那莖。
那人卻忽然道:“你若現在殺了我!景橫波就永遠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冰劍停住。
宮胤目中寒芒一閃。
“嗯?”他連鼻音,都顯森然。
斗篷人籲一口氣,藉助長莖之力,從容爬起,拍拍袍子,在冰塊上自如地盤膝坐下,笑吟吟看著宮胤。
他已經恢復了鎮定,深邃眼神裡,三分自得,三分譏誚。
宮胤的軟肋,永遠只有一個景橫波。有些人妄圖挾制他這個那個,真是白費功夫。
“要想渡過這紅河,先得滅了紅河的真火。要想滅了真火,需要拿出河心裡的火精石。拿出火精石之後,還要有三天,這真火的傷害才會降到咱們可以不懼,順利透過的程度。宮胤啊宮胤,你說,你是等三天之後再出來,眼睜睜看著景橫波成為他人妻呢,還是冒一場險和我合作,早日脫困,護住你的景橫波的貞潔?”
宮胤慢慢將那皮囊拖了回來,幽黑的眸光籠罩著對面,面色呆板,明顯戴了面具的男子。
“如何合作?”
斗篷人一笑。
“把你的般若雪,和你的帝歌,給我。”
……
淺約鴉黃,輕勻螺黛,故教取次梳妝。
景橫波坐在鏡前,正為自己的“大婚”,進行最後的梳妝。
不過梳妝檯前並無喜娘,也無華麗的鳳冠霞帔和首飾盒,只有一個盒子,放著一顆紅色藥丸。
景橫波偷來的藥草不少,龍胤將那些丹藥各自練出了幾顆,卻小氣地只給了她一顆洗顏丹。
就著熱水,將丹藥服下。一股灼熱的氣息從小腹處湧起,瞬間流竄至全身。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前的鏡子,鏡子裡的女子,五官豔麗,面板狀況卻極差。朦朧的銅鏡,也能看出肌膚上忽然出現的各種色素和暗黃。
很難想象,一顆藥能有多大效果?
然後她忽然覺得鏡子亮了亮。
再仔細看,亮的好像不是鏡子,是自己的面板?
肌膚正以肉眼能感覺到的速度,在變白,像海潮漫過了沙灘,天光淘洗了黑暗,一片晶瑩碎瓊之色。那片雪白海潮所經之處,色素不見,暗沉不見,黃斑不見,最後連毛孔,都令人感覺到正在慢慢收攏,直至了無痕跡。
如果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