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猛彈,耶律祁一手抓住木頭,一手攀住雜物支撐住身體,身後還有傾倒的床榻將他退路擋住,眼看那尖銳之物就要刺穿他的腰。
忽然姬玟悶不吭聲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哧”一聲悶響。
耶律祁本來可以閃開,卻不防姬玟撲上,聽見這一聲不禁一驚,伸手一摸姬玟肩頭,溼膩膩粘了一手,心知是血,順著肩膀向上一撫,是一截斷裂的尖銳的木條,似乎是床上的橫杆。
他急問:“你怎樣了?”想了想又嘆息,“何必……”
說了一半他便停住,覺得似隱約聽見了姬玟的嘆息。
那女子的心意他自然明白,打定主意不接受,卻也不願踐踏。
只是那桃花債無聲揹負,如果越背越多,將來要如何卸下?
姬玟並沒有呻吟,咬牙不語,耶律祁能感覺到她身體微微顫動,似在隱忍,好一會兒,姬玟才籲出一口長氣,輕聲道:“沒事……”
耶律祁感覺到胸前有尖銳之物頂住,是那床杆的尖端,已經穿過了姬玟的肩,差一點便刺進他的身體。
貫通傷最容易感染,他急忙抱住姬玟,踩著腳下較實的地方,向下移動,想找塊安全的地方給她裹傷。
兩人軀體緊緊接觸,又是一番的體香交融,姬玟發出低低的呻吟,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難以自控,耶律祁額上微微浸了汗,也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因為緊張。
腳踩著最底下一個櫃子,確定不會再有東西傾落,耶律祁才將姬玟放下,匆匆脫了外袍,再脫了中間一層乾淨的深衣,從懷中取出金創藥,給姬玟裹傷。
裹傷不可避免要解了姬玟半邊衣裳,耶律祁說聲“冒犯了”,偏頭給她解衣,姬玟靠著箱子坐著,把頭偏向另一邊,咬著下唇,頰上泛起淡淡紅暈。
微光下,女子肩膀雪白晶瑩,殷然血色便如珊瑚豔色灼人,朦朧中看去,更多幾分婉轉誘惑,耶律祁無意中眼角瞥見,只覺下腹似轟然一聲,有火熊熊而起,轉眼躥出丹田,一路燃燒盤旋而上,忽然就覺得咽喉乾燥,忍不住咳了咳。
而裹傷時,指尖總會不經意地觸及她的肌膚,感官觸覺此刻似被無限放大,那一點溫軟細膩,似摩擦在了心上。
手心不知什麼時候起了汗,他抓住一邊的木條,不顧那斷裂的茬口粗糙,手掌緊緊地貼上去,要借那般的糙和冷,平息此刻的熱和緊。
他動作很輕,手勢很熟練,但畢竟是偏頭解衣,把握不準,好幾次險險地碰上姬玟的傷口,都是姬玟自己避開,耶律祁再三道歉,姬玟都不語,直到耶律祁第三次道歉,姬玟才幽幽嘆了口氣。
“我一直覺得,你是瀟灑縱情的人,”她道,“現在,卻像個縮手縮腳的迂夫子。”
耶律祁微微一笑,道:“是嗎,那早些看清楚也好。”手下動作不停,三兩下幫姬玟裹好傷口,又幫她將衣裳披上,雙手握住她肩膀的時候,各自感覺到肌膚的熱燙,兩個人都顫了顫,不由自主微微喘息。
姬玟是受了傷的人,抵抗力減弱,只覺得似熱又冷,忍不住便要往耶律祁懷裡靠,耶律祁雙手扶住她的肩,身子微微後仰,後頭卻有東西抵住,退無可退。忽然胸前一重,姬玟已經靠在他胸膛上,髮髻輕輕磨蹭著他的脖子,咕噥道:“好熱……又好冷……”
耶律祁看她雙頰赤紅,嘴唇卻發白,掌心發熱,渾身卻在打冷顫,分明是中了情毒發熱卻又因為失血發冷,很容易落下病根,想了想,只得脫下外袍,裹在她身上,他袍子寬大,將姬玟來回裹了兩層,怕她意識不清楚動手動腳,耶律祁乾脆連她雙手都裹上了,看上去像個巨大的蠶蛹。
此時他內衣給了姬玟包紮傷口,外袍裹在了姬玟身上,上身也就打了赤膊。耶律祁四處張望,想看看還有什麼沒有被毀掉的帳幔,先裹在身上遮一遮。
體內熱流湧動,所經之處,面板之下,似有酥麻感受,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似乎很舒服,卻又令人想要抓撓釋放,耶律祁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肌膚忽然變得薄透,明光如玉,而在下腹處,隱約有一些花紋正在顯現。
他一怔,他記得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紋身和胎記,這是怎麼回事?
花紋顯現得很慢,他正盯著想看清楚,忽然上頭又是轟隆一響,隱約有裴樞和孟破天的驚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隨著這一聲,那些危危險險架在一起的雜物,又是轟然一塌,唰唰唰有東西又衝了下來。
耶律祁只得將姬玟一抱,往有限的空間一閃,撐起手臂,擋住那滑下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