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無聲無息‘逼’近一個高手。
大殿光線昏暗,上頭藻井更暗,那些潛伏在殿宇深處的高手,並不知道那個楚楚可憐的妃子,是自己的殺星。
景橫‘波’凝神,一枚塗黑了的匕首,在她身後冉冉升起。
她盯住宮胤的手,宮胤的食指指尖,正虛虛指向上方某處。
她的到來是有任務的。
景橫‘波’對佈局的宮胤很是佩服,他居然能以這種方式將自己帶進大殿。
面對人人‘精’通易容的易國群臣,和驗臉這一關,令他人畏懼,不敢深究,是掩蓋自身破綻的唯一辦法。
這場戲看似信手拈來,實則‘精’心推演,每個人的反應都計算在內,自是一場不遜於易國大王擄人計的反攻計。
這個“妃子”自然是景橫‘波’,座上“怒髮衝冠氣場懾人”的易國大王,自然是宮胤。
無人看見她‘唇’角,狡黠笑容。
那個妃子畏怯地縮在一邊‘陰’影裡,低著頭,毫無存在感。
……
易國大王森然掃視一圈,直到所有人都低下頭去,才在王座上坐下。淡淡道:“如此,開始朝會議程。”
群臣紛紛磕頭,“大王息怒!”
大相領先於血泊中跪倒:“大王息怒!請保重貴體為要!”
易國大王‘性’子是喜怒無常,但這樣當殿殺人還是第一次,如今重臣第一的大統領都被殺,眾臣掂量著自己的分量,連句求情都不敢。
一聲令下,大統領的屍首被拖出,一條血線蔓延過眾人腳下,眾人瞧著大統領死不瞑目的雙眼,都覺得心中發冷。
“拖出去!”
其餘人沒想到大王盛怒竟至於此,一出手就殺了自己最愛重的親信,頓時噤若寒蟬,連連磕頭。
最前面一個臣子被噴了一身一臉的血,驚得尖叫一聲,雙眼翻白暈倒。
“嚓。”一聲,長劍從殿上投下,閃電般穿過大統領咽喉,鮮血噴出三丈。
大王和大相,同時怒喝:“你還有臉狡辯!”
大王站在寶座之前,倒提滴血長劍,凌厲地盯著底下那一群,眾臣山呼禮拜,那大統領忽然掙扎抬頭,語聲含糊地道:“不……不是……他不是……不是!”
那妃子捂著臉退到了一邊,眾人也不在意,瞧這模樣,想必大王正在臨幸這妃子,忽然聽說這事,怒火上頭,要打要殺,那妃子嚇得一路跟隨,生怕出事,倒也正常。
耳聽得大王重重哼一聲,對身邊那個委屈哭泣的妃子叱道:“朝堂重地,你怎麼也跟了來?站一邊去!”
眾人自覺縮在‘陰’影內,隨著大相山呼禮拜,連抬頭都不敢。
他站定,環顧一圈,面‘色’如鐵,滿身殺氣濃烈。
只這麼一猶豫,大王已經衝進了殿內,連帶那個扯住他袍角的妃嬪,都跌跌撞撞被帶了進來。
大王一路快行,步伐如風,前‘挺’的長劍滴落一路血跡如線,守在殿‘門’前“驗臉”的人,看見人未到劍鋒先到,不禁微微猶豫,生怕自己手一伸出去,這劍就刺上了自己。
眾臣一看這個造型,心慌更甚,生怕大王拎著的劍,下一刻就劈到了自己的頭頂,都把腦袋往衣領裡縮了又縮。
他的劍鋒上還滴著血,在清晨陽光下折‘射’刺眼光芒,有個妃子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扯著他的衣角,不住哀呼:“大王,您冷靜些!冷靜些!”
忽然一聲傳報:“大王到!”眾人驚得渾身一炸,轉頭望去,就看見大王倒提長劍,邁著大步,氣勢洶洶地一路走過廣場。
殿中一時只聽見大相憤怒的呼哧呼哧喘氣聲,和大統領掙扎的嗚嗚聲,一時氣氛更加繃緊。
連先前在殿宇中游魂般徘徊的“驗臉人”,也悄無聲息地縮了回去,不再發出那種得意又‘陰’冷的笑聲。
眾人心都砰砰跳起來,紛紛向‘陰’影角落裡縮,把腦袋縮排脖子裡去,決定等下堅決不要面對王者之怒,堅決不要讓自己被大王看見,堅決不要違抗大王的意志,大王說什麼就是什麼,要什麼就做什麼,以免自個被盛怒之下的大王看不順眼,也株連上一把。
大王得氣成啥樣?
可這一手,真狠。
眾人當然都不信大統領真的失心瘋去調戲王太后,那麼一個半老徐娘,瘋子才會有興趣,八成是中了陷害。
臣戲王母,凌遲重罪。大王再大度,再喜歡信任大統領,也不可能忍下這樣的侮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