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禍害。大荒格局看似愚蠢,其實也不過是有心人的有意佈置。”
“你是說開國女王故意設定了這樣的格局,”景橫波立即道,“她不想後世女王掌權,對吧?這就奇怪了,真的這麼在意自己傳下的皇位,傳給自己的子女就行了,為什麼要這麼矛盾?”
宮胤默然,她的問題直抵中心,他卻無法回答。
景橫波也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離答案很近,而且這個答案,肯定關係很多很重要的事,關係宮胤一直不肯明說的事。
她忽然道:“開國女皇的後代,現在在哪?”
這真真是個要緊的問題,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沒提過,以至於她自己也忘記了。
“女皇在世時,生過三個子女,立過太子。”宮胤道,“但……全部暴斃了。”
景橫波倒抽一口冷氣——難道這就是女王不傳皇位,改轉世制,並設定奇怪格局的原因?
她不能傳給自己子女,心有不甘?
總覺得沒這麼簡單,還要追問,忽然聽見上頭似有呼喝聲響,兩人下意識抬頭。
……
峽谷邊,錦衣人衣袂飄飄,扛著那個巨大的包袱。
身後十丈,是翡翠大軍,浩浩蕩蕩,圍成死角。
錦衣人表情還是那麼自在又漠然,一個人足可俯視千軍。
他被翡翠王軍一路狂追,終於追到了天裂峽谷邊,翡翠王軍很是興奮,因為綁匪已經被逼上絕路,錦衣人也很滿意,因為天裂峽谷和大瀑布景色很好,在這種風景裡吃美食一定會是享受。
“放下王子,饒你一條生路!”身後有人喊話。
錦衣人眯眼看著天際,快要日出了。看完日出再說。
天邊霞光爛漫,如斑斕畫卷一鋪即收,闊大之處的日出,有種讓人不敢目光直視的厲烈,所有人都閉起眼睛,只有錦衣人,眼光絲毫沒有錯開。
他竟似生有異稟,在黑暗行走,卻不懼陽光。
好半晌他長嘆一聲,喃喃道:“多像小蛋糕的太陽蛋啊……”
身後追兵們見通告無效,持刀槍步步逼近。他們滿面疑惑,不知道這個瘋子已經被逼到絕路,還打算玩什麼花招。
錦衣人探頭對底下看了看,又嘆息一聲:“好高。”
眾人聽著這語氣,不像恐懼,倒像興奮?
興奮什麼?興奮崖高會跌死人嗎?
錦衣人放下包袱,從包袱裡拎出個十來歲的少年,在手中晃了晃,笑道:“你們是想要他嗎?”
追兵們眼底寫滿“廢話!”二字——追了三天三夜,你還不知道要的是他?
錦衣人下一句話讓所有人再次充滿吐血衝動。
“可是我不想放他,”他道,“我還沒吃上他做的蛋糕。”
“你放下王子,一切都好說話!”領頭的將領看見他將那少年拎在手中晃來晃去,那少年整個身子都懸空在峽谷上方,驚得急忙喊話。
“放了他有蛋糕吃嗎?”他問。
“有的有的!”
“做夢!”接話的是那少年,掙扎抬頭,“做給鬼吃也不給你吃!”
“殿下!”將領們驚呼,生怕少年觸怒魔頭。
殿下是大王獨子,愛若性命,擦破一絲油皮,所有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哦?”錦衣人笑容玩味,“那你就去做給鬼吃吧!”
話音未落,他手一鬆。
“嗖。”一聲,少年從崖上消失。
追兵們再也沒想到此人說鬆手就鬆手,猶自瞪著眼睛,傻傻地看著空空的崖邊,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吼。
“殿下!”
……
景橫波此時正和宮胤,仰頭聽著上面動靜,相擁坐在半山車廂中看日出,原本該是此生難得的奇特經歷,但兩人完全沒有心思欣賞。因為透過雲霧的間隙,可以看見一條人影在上頭晃啊晃,鬼似的。
“怎麼回事,有人要跳崖?”景橫波拎著一顆心道,“可千萬別跳下來,這要砸上了咱們就完蛋了……”
話音未落,“咻”一聲,上頭那個影子,炮彈般射下。
“啊啊啊別砸啊!”半山間迴盪著景橫波的慘叫聲。
……
半山的叫聲,錦衣人聽見了,他詫異地低頭對下面看了看,此時雲霧被日光碟機散,可以看見蒼青崖壁上,突出一個小小的房子狀的東西。
這造型頓時引起了錦衣人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