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可以醉三個大漢。我師傅是翡翠部第一釀酒名家,我好容易討來這一瓶,原打算做自己釀酒的酒引,誰知道還沒用上,就給擄了來。”說著對景橫波眨了眨眼睛,“姐姐想嚐嚐嗎?”
不等景橫波接話,宮胤已經淡淡道:“她不會喝酒。”
景橫波呵呵一笑,罵:“沙豬。”
玉無色嘿嘿一笑,道:“問著玩呢,真要拿出來喝我也捨不得,這是拿來提味的,一滴足夠。”
說著拿著瓶要對火鍋裡倒,忽然停手,將瓶子交給了錦衣人,道:“您聞聞這味道,香不香?”
錦衣人接過,瞥了一眼,點點頭,把玩著那玉瓶,道:“這瓶子倒好看。”
景橫波看那瓶子只有指節大小,做成竹子狀,玉質青翠,確實很有意思。
錦衣人指尖對著玉瓶彈了彈,聲響清越,又贊:“好玉!”
看那模樣,竟然像對這東西產生興趣了一般。
景橫波有點奇怪,這錦衣人一看就是玉堂金馬富貴人物,應該見慣了好東西,這瓶子雖然不錯,但似乎也不能令他這麼動心吧?
玉無色眼巴巴地看著那瓶子,似乎也很捨不得的模樣。景橫波託著下巴笑道:“難得人家喜歡,你送他算啦,就算贖回自由的贖金好了。”
她是有意提醒玉無色,趁此機會討好下錦衣人,也好讓這變態心情一好放了他,玉無色卻似沒聽懂,一臉期待地看著錦衣人。
錦衣人把玩了一陣瓶子,才對著火鍋倒了一滴酒,頓時香氣升騰,難以言喻的誘惑滋味,滿肚子的饞蟲都似被勾動,景橫波忍不住趴上去,鼻翼翕動,兩頰微紅,連眼睛裡都滿滿溼潤貪饞的光。
宮胤看她這樣,乾脆給她滿滿裝了一碗。幾個人各自開動,景橫波很快塞滿了一肚子的魚肉,開始覺得油膩,又覺得吃多了有點口渴,目標便又轉向那最清淡的野鳥蛋蘑菇湯。
她快手快腳給自己裝了一碗,又給宮胤裝了一碗,錦衣人她當然不理,玉無色早已吃得太多,抱著肚子下去消化了。
幾個人都喝了湯,景橫波“呃”地一聲,一個飽嗝心滿意足,想著這大年夜可不要和阿貓阿狗渡過整晚,悄悄拉了拉宮胤的衣袖。
兩人離席,在月下峽谷中漫步,峽谷地勢平坦,因為天冷,地面凍得梆硬平滑,泛著冰的光澤。有些沼澤也凍住了,微光下似一片黑色溜冰場。
景橫波忽然來了興致,跑回玉無色的臨時廚房,找了幾片滑膩的帶毛毛皮,切割了綁在鞋底,拉著宮胤的手,衝向那些冰面。
“小心跌倒……”宮胤還沒說完,她已經撒開手,悠然一個滑步,從他眼前燕子一般滑了出去。
剎那間她就似一抹流星,在冰上忽閃滑行,微微屈蹲之後,便是一場柔曼的舒展。有時張開雙臂,似一隻招搖的蝴蝶舞在冰面,有時背起雙手,烏髮在頰側逆飛。這同樣是一種展示女體優美的運動,腰的柔韌,腿的有力,脖頸的優美,體型的流線,是一柄銀亮的美麗的刀,嗤一聲剖開冰面,剖開黑夜,剖開這峽谷的沉靜。
宮胤立在冰面之前,眼底滿滿倒映她的身影,這個女子在任何時候都能自得其樂,在苦困中不放棄不沉淪,找到屬於自己的新鮮和歡喜,這是大智慧大福緣者才能有的心境,不破不滅,完滿如意。
他就是愛著這樣的她,永遠鮮亮,翩然如蝶。美的不僅是容貌,更是一顆熱愛生活的心。
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點燃他的沉寂,一盞心燈就烈火,蓬一聲靜默燃著。
山坡上,一道人影衣袂飄拂,那是錦衣人,看著底下那女子笑聲若銀鈴,在冰上劃出一圈又一圈的圓,他眼底忽然湧現寂寞。
景橫波張開雙臂,迎著風,胸臆間穿透這夜舒爽,天空中星光閃亮,俱柔和撲入心房。
溜熱了,她一把甩掉外衣,只穿裡頭袍子,在冰上轉圈。
上次滑冰,還在現代那世,那時她有溜冰鞋,大紅一雙豔麗逼人,那時不愛運動的小蛋糕總是扶著欄杆,小透視老老實實溜邊,就她和太史闌,每次都反方向溜冰,一次次碰撞,非得把溜冰變成碰碰車。
現在,她們在哪裡呢?狡猾的小蛋糕,老實的君珂,冷酷的太史,你們都在做什麼?你們知道我這個時候,在一座人跡罕至的峽谷裡,對著瀑布溜沼澤嗎?
“啊啊啊啊你們在哪裡呢?”她忽然大喊,“你們聽見我的聲音了嗎?新年快樂!都要好好的!”
聲音遠遠傳開去,思念的人,聽不聽得見?
“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