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聽宮胤提過一兩句,說路上不斷遇到阻礙,耽擱了時日。難道就是在那時候,宮胤為了脫身,不得已和人訂了婚約?
她細細將耶律詢如的話都想了一遍,覺得時間地點人物都符合,不是曾經參與或者聽說,不可能知道宮胤遇見阻礙的事。
她也想過這事兒是不是就是耶律詢如自己乾的,但總覺得詢如似乎沒這麼好心,救弟弟的情敵?宮胤可是曾真心要殺耶律祁呢!
“嘿嘿嘿嘿嘿。”紫微上人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說白蒲林,眼珠轉一轉,心想似乎耶律詢如在使壞,做好事可以不參加,使壞必須摻一腳,立即道:“說的是玳瑁和沉鐵邊境的白蒲林吧?老夫曾經經過,那裡有布過陣法的痕跡,而且是相當了得的大陣,喲喲,就算換老夫,也得花上好幾個時辰才能解開呢。”
景橫波“呃”地一聲,又信三分,忽然將錦囊往自己懷裡一揣,一把抓住耶律詢如的手,“姐姐,那誰,那誰的未婚妻啥的,現在在哪啊?”
耶律詢如眼珠轉轉,“我把她安置在幻都城的一家客棧裡了。那客棧叫長安。”
“那咱們走吧。”景橫波立即拽著她要走,“我去找那妹紙談談,談談。”
“談什麼?”耶律詢如不肯走,“你不是要等宮胤嗎?”
景橫波現在才不肯等宮胤,她得在宮胤找過來之前,把他的未婚妻解決,不然當著他的面去解決那個姑娘,輕不得重不得,歷史遺留問題清理不乾淨,麻煩可就大了。
女人捍衛愛情的某些嘴臉,還是不要給男人看見的好,她青面獠牙地磨了磨牙,耶律詢如覺得彷彿聽見了磨刀霍霍向未婚妻的聲音。
耶律詢如低頭“看看”耶律曇。慢慢攏起了袖子。
有些事原本只是玩笑,不想最後,派上這樣的用場。
“我給宮胤留個記號就可。”景橫波隨隨便便在地上畫了個圈,灑點冰渣子,撕下紫微上人一截衣袖,半埋在石頭下,石頭上寫了“長安客棧”四個字。又就催著幾個人快走。
易國護衛沒動靜,說明宮胤沒被圍攻,估計被什麼事絆住了。他看見記號,會知道跟出來找她的。
耶律姐弟自然樂見其成,紫微上人也高高興興拎起耶律曇,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從逮到了這個小子,耶律詢如忽然不那麼粘纏他了,紫微上人雖然沒有明白原因到底是什麼,但也很樂意看見這樣的情況。如果這小子在,能讓耶律詢如顧點面子不纏他,他不介意一輩子帶著他。
此時易國的護衛也開始包抄過來,但對於幾人來說,突破包圍實在是很容易的事,幾條人影,很快撕破夜色而去。
行宮一角有人仰頭張望那幾條人影,頂著景橫波的臉,眼色卻很陰沉。
正是易國大王。
假山後緩緩走出一條人影,也注視著幾人遠去的方向。
他是宮胤。
先前他已經過來了,將剛才景橫波幾人的動作對話,都看在了眼裡。
幾次打算出去解釋,幾次打消了念頭。
耶律詢如舉止奇怪,他想先在暗處瞧清楚。確定是否意欲不利於景橫波。
至於那什麼未婚妻,看景橫波的樣子,似乎很樂於解決?那也不妨瞧瞧女王陛下打算怎麼解決。
至於誤會?誤會都是給那些沒經過事,彼此心意不堅定的男女們安排的。
讓女王陛下去對付耶律詢如吧,宮胤覺得這個瞎子姑娘,真真是比景橫波還要難纏的女人。
他忽然揮了揮衣袖,身後,悄悄靠近來的易城公主,立即跌了個狗吃屎。
易城公主趴在泥地裡熱淚盈眶——啊啊啊他那衣袖揮得真是風采無限啊啊啊……
一雙靴子忽然停在她面前,易城公主驚喜地抬起頭,就看見那張讓她見一次窒息一次的臉。
宮胤毫無波動地看著她,女人痴迷的眼神他很熟悉,感覺和夏天的蒼蠅沒兩樣。
“你會易容?”他問。
易城公主拼命點頭。
宮胤微微思索,他覺得今日易國大王,很有些詭異。
“幫我換張臉。”他道,“誰都發現不了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