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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沒了人,景橫波頂著那女子下轎,回頭看看那丫鬟轎,沒有動靜。
她進入室內,一聲呼哨喚出霏霏,做了個繩子手勢,霏霏把一大片帷幕撕成條,景橫波換霏霏上前看守那女子,自己把布條連成繩索,先把她給捆上,又塞住嘴,才出去看那丫鬟小轎。
轎子裡滿是血,昏迷了兩個人,一個丫鬟一個耶律祁。
景橫波弄醒那丫鬟,逼著她幫忙扛起耶律祁,送到裡間瑤夫人香氣逼人的床上。命霏霏看好這丫鬟。
耶律祁肩上貫通傷還在流血,景橫波皺皺眉,轉身對神色驚惶的瑤夫人道:“找個大夫來。”
那女子拼命搖頭,景橫波笑道:“找個什麼理由呢?你懷孕了?”
瑤夫人神情更慌,頭搖得險些掉下來。
“你小產了?”
搖頭。
“你要生了?”
搖頭。
“你姦夫要生了?”
瑤夫人頭搖了一半僵住,喉嚨裡格格兩聲,眼睛裡忽然就汪了一泡淚,哀求的淚。
不得不說,美人楚楚哀求之態還是很養眼的,景橫波一向喜歡看美的事物,心情略好,也知道她現在絕對不敢喊了,拿掉她口中布,笑眯眯托腮在她對面道:“那你說,什麼藉口好呢?”
“有個大夫……和我頗有交情……”瑤夫人顫顫道,“我以偶得傷寒之名,喚他來……”
“你半夜叫大夫,你夫君不會被驚動麼?”
“他哪裡管我死活!”怯怯楚楚的美人忽然柳眉倒豎,頓時殺氣騰騰,“他忙著摟那個小蹄子,我就是死他面前,他也沒空瞧我一眼!”
喲,還是個怨婦。
“誰去請大夫呢?”
“你那個小獸……”瑤夫人也是個聰明人,立即道,“只要偷偷送張紙條在那大夫桌上就行,隨行大夫就住在隔壁院子……他看見會來的。”
霏霏送信去了。景橫波心情很好地托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嘖嘖嘆息,“啊,你說的不是真的吧?啊!你這麼個美人,居然會被老公冷落?嘖嘖,誰捨得冷落你這樣的美人啊。”
瑤夫人眼底立即盈了滿滿的淚,也不知道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討好她,還是太深閨寂寞終於找到可以訴苦的人,竟然拉著她,就開始哭訴。
美人一唱三嘆聽得景橫波呵欠連天,很快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也就是位高權重的夫君是個花心大蘿蔔,本來瑤夫人是夫君的心尖尖上的人,不然也不會出行都帶著,誰知道出行到這偏遠小城,竟然有帝歌的世家子弟,給夫君送上了來自帝歌的絕世美人,所謂舊愛不如新歡,弱柳扶風的瑤夫人很快就被那豔光四射的帝歌美人給奪了寵愛,眼瞧著門庭冷落,瑤夫人獨守空閨……
瑤夫人的哭訴已經到了第三遍*,景橫波忽然打斷了她的話。
“你夫君,是黃金部族長?”
瑤夫人“呃”地一聲。
“你夫君冷落了你,所以你出門去私會情人?你情人又是誰?你既然也是剛來這小城,又是這樣的身份,怎麼有機會認識外人?”景橫波第二個問題又拋了出來,“你這情人,也是新情人吧?嗯,我猜猜……”她手指頂著下頜,眼風俏而媚地一飛,“帝歌世家子?”
瑤夫人怔怔地看著她。
她臉上神情說明一切,景橫波一點也不意外地哈哈一笑。
金鱗軍是黃金族族長的皇家軍,能被這瑤夫人驅使,她的身份呼之欲出。能和這瑤夫人夜半私會,這小城的官員只怕還不敢,只有帝歌世家子弟才有這份風流。
“你……”瑤夫人臉上的神情卻不僅僅是驚訝,忽然多了幾分憎惡,她上下打量著景橫波,“你不會是那個賤人派來的吧?”
“哪個賤人?”景橫波一怔。隨即明白她說的一定是那個獲得新寵的美人。
“你很像她!”瑤夫人咬牙切齒地道,“不是臉,是姿態風情!她也是你這種,天生媚骨的小妖精,一眨眼,一揚眉,都想勾了男人魂!”
帝歌世家子送給黃金部族長的女人,很像自己?
景橫波覺得這感覺怎麼這麼不對味呢?
她正要問,外頭傳來腳步聲,大夫來了,景橫波手一揮,桌上茶盞忽然飛起,在瑤夫人驚駭的目光中,懸在了她的頭頂。
“等下你要是說錯什麼做錯什麼,懸在你頭頂上的就是刀哦!”
說完她嘿嘿一笑,割開瑤夫人綁縛,將她向外一推,身子一轉隱入簾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