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放出煙花,詢如便會立即被處死。”
“就算我們放不出煙花,”另一人獰狠地接道,“今夜之內我們不回去,明天詢如那賤人一樣會被處死!”
“家族這次來到城中人手極多,不允許出一分差錯,我們有任何不對勁,詢如都會被處死!”
“耶律祁!”老者大吼,扔出一枚藥丸,“吃下去!然後回到景橫波身邊!今夜之內殺了她!不然,你就永遠見不到你那瞎子姐姐了!”
“吃下去!”
“立即吃!”
火光將幢幢黑影映上山壁,化為巨大的猙獰的群像,持利刃,舞悍刀,逼向中間雙手撐地微微顫抖的身影……
吼聲激盪,山壁上的滲水,撲簌簌落得更急。
……
吼聲之後,就是令人窒息的寂靜。
霏霏從洞頂上倒躥而回,大眼睛慢慢對景橫波眨了眨,景橫波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唇角微微翹起,似乎還是在笑,只是弧度斜而邪。
半晌,洞裡響起耶律祁的語聲,微啞。
“好,我吃。”
一眾人等笑得如意,洞壁上黑影顫動不休。
耶律祁慢慢伸手去抓那藥。
眾人笑聲如豺。
景橫波挑起眉毛。
耶律祁伸出去的手,忽然向後一伸,一伸便伸進了身後蜿蜒流過的淤泥池,五指如鉤,猛地向下一抓!
“嘩啦”一聲,泥水四濺,巨大的黑影騰空而起,泥水中一個巨物竟被他單手抓起,半空中狠狠一掄!
“砰。”一聲悶響,風聲猛烈,那團巨物狠狠地砸在人堆裡!那老者首當其衝!
老者一抬頭,便看見頭頂巨大黑影砸下,泥水嘩啦啦傾倒滿頭,他大驚退後,身後的人卻跌跌絆絆,動作遲緩,他全力出雙掌想要抵擋,卻已經慢了一步。
風聲如虎吼,眼前黑暗降臨。
巨物砸下的沉悶巨震,整個山腹都似被震得嗡嗡作響。
老者半身被壓住,哇地噴出一口鮮血。
他瞪大眼,嘶聲道:“你竟敢……你竟敢……耶律祁你瘋了!你中毒之後妄動真氣,你的手……”
他話音未落,耶律祁已經掠了過來,半空中銀黑色衣袂飛閃,似一隻蒼青色天穹上飛渡的夜魔。
另外幾個沒砸到的人,來不及扶那老者,拔腿就跑,但步子不知道為什麼歪歪斜斜,喝醉酒一般。
耶律祁落下,一腳踩在老者臉上,將他的怒罵踏成慘呼,隨即決然拔劍,向下一刺!
“哧。”一聲,鮮血飈飛,紅紅白白射上洞壁。
耶律祁踩著老者的腦袋飛起,腳下那張臉滿是死亡前的驚駭,眉心一個對穿的洞。
“耶律祁瘋啦!快逃!快把訊息傳出去!”
那群人被這一劍的殺氣和神威驚得連拔劍都不敢,轉身撲入黑暗中,身後不遠,就是可以出山的山縫,跑在最前面的人,一邊跑一邊伸手入懷取煙花。
銀黑色衣袂烈烈飛舞,劍光在紅白液體之間飛射,直追那群奔逃的人背影。
“哧哧”連響,劍尖連穿三人,後心穿出的鮮血貫成長虹。又如血橋橫跨陰暗山腹。
劍光太快,以至於在半空中亦連成白虹,將整個山腹照亮,黑暗中白氣縱橫,切割黑暗如落雪。
飛劍落,寒氣生。嘶嘶之聲不絕,每一聲都收割一條性命。劍起、劍落、血濺,血落,都只在須臾之間。人體不斷倒地砰砰之聲,如重鼓擂在大地上,片刻地面上就橫陳一地屍首,而他一路踏屍首而去,衣袂橫飛,足底不染鮮血。
他背後景橫波仰起臉,眼神迷醉,雪亮的劍光將她臉色映得斑駁,眼眸也似生利光。
這是她第一次見耶律祁施展劍術,沒想過那個風流懶散,笑起來都似帶三分醉和魅的耶律祁,一手劍術竟如深夜狂雪,狂亂而凌厲,放縱又收斂,收放之間乾淨絕倫,讓人感覺一分力氣也不曾浪費,而姿態飄舉,恰如寫一首帶血的詩。
景橫波想著他因暴怒出劍,以殺氣寫詩,一生從容自在,不喜絕地決裂,卻願意為兩個女子,暴起殺人,自蹈絕境。
心間微熱又一冷,她撫住心口。
“救命——”最後一人奔向山縫之外,已經看見縫隙漏進的冷冷月光,只差一步就能踏向生的空曠,手中煙花已經拉開引信,也只差一步,便將燦爛直飈長空,寫在遠處等候訊息的人眼裡。
“嚓。”
響聲短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