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就好。”
她揮手,對店主使了個眼色。店主微微一笑,躬身帶著興奮的少女離開。
在樓梯的拐角處,他將少女交給屬下,笑道:“仔細些,不要弄得不好看,還有,不要發出聲音,驚擾了貴人的興致。”
“是。”
少女睜大懵然的眼睛,被店小二輕輕地推下去。
他的笑容也似帶著惡意。
“走吧,你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
景橫波忽然有點坐立不安。
心中似乎有點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正在發生。
她坐不住,便起身踱步到窗邊吹風,屋外店主在通知她,準備奉第二道菜,她隨意嗯了一聲。
這窗戶對著後面的院子,院子和前樓的燈火輝煌不同,陰暗而隱蔽,只點了昏黃的風燈,就著慘淡的燈光,她看見幾個人匆匆走進了一間小屋。
其中一個身影,似乎就是剛才奉菜那少女。
奇怪,她不是去奉菜了,怎麼跑到後院去了?而且看起來有點身不由己。
然後她似乎聽見了一聲慘呼。
隔得遠,聲音聽起來細微,又被前樓傳出的絲竹之聲淹沒,景橫波也不能確定是不是慘呼。
風將一些顫顫的聲音捲來,不能分辨來自何處。
隱約那間小屋起了灶,煙囪裡有煙氣冒出,卻沒看見人出來,景橫波一眨不眨地盯著,不知道為什麼,院子裡的黑暗,人影的詭秘,和煙囪裡漂浮不定的白氣,總讓她覺得心中發瘮。
過了一陣子,有人推門而出,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蓋著銀蓋子,往前樓而來。
廚房不是在前樓內麼,怎麼後院也有人送菜?而且那屋子看起來也不像廚房啊。
她身子前傾,看見小屋內又出來幾個人,拖著一個袋子,袋子上斑斑駁駁,看起來不大潔淨。
那些人將袋子挪到一個架子車上。
袋子翻動,袋口微松,忽然垂落下一截白白的東西。
景橫波霍然渾身汗毛一炸!
她看清楚了!
那是斷臂!
一截雪白的、還在滴落鮮血的斷臂!
景橫波渾身僵硬,只覺得心底有無限恐懼逼近,在黑暗的深處看見更深的黑暗,到處剝落血色的痕跡。
她抬一抬手,院子裡的袋子忽然又翻了個邊,這回露出一張臉。
那清水芙蓉一般的臉容。
屬於剛才還在微笑,給她讓座,想要一個頭奉的機會卻根本不敢爭取的,羞怯懦弱的小姑娘。
她將頭奉機會讓給了這個小姑娘,送她上了死路。
景橫波盯著夜色裡那白白的臉,渾身一陣燥熱,一陣寒冷。
有那麼一瞬間,她對玳瑁,乃至整個大荒,都產生了刻骨的仇恨。
這吃人世道,殺戮強權。
院子裡抬麻袋的人,似乎對麻袋忽然被掀開有點詫異,咕噥一聲,將麻袋再次封好,快步抬向院外。
景橫波雙手緊緊扣著窗欞,聽見身後店主婉轉的聲音,“姑娘,該二奉了。”
她有點僵硬地轉身,看見店主手裡捧著的托盤,質地精潔細膩的杏黃雲紋大瓷盅,依舊用銀蓋子蓋著,一絲熱氣也不露。
這裡面,是那雙手嗎?
她走過去,接過托盤,看了店主一眼。
店主正要微笑說話,忽然迎上她的眼神,只覺得如被冰水當頭澆下,驚得渾身一顫,一時連要囑咐的話都忘了。
等他回過神來,景橫波已經端著托盤出了房間,步子很快,很穩定。
店主愣愣站了會兒,才“哎”了一聲道:“我還沒告訴你,該奉給誰呢!”
……
景橫波出了房間,沒有立即去大包廂,靠在門邊,先深深吸了口氣。
心情太惡劣,她怕影響自己等會的出手。
是的,出手。
原先她只想瞭解一下玳瑁的江湖霸主,瞭解一下今天的客人,她已經知道請的正是那神秘的穆先生,順便還想聽聽這些玳瑁霸主們有什麼重要的計劃。
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今天不把這一場大宴鬧個天翻地覆不算完。
手中托盤似乎很重,她盯著那蓋子,想著要不要開啟。可又實在沒有勇氣,怕一開啟看見一雙手。
她靠在門邊定了定神,忽然看見一個小二端著托盤,從走廊盡頭走了過來,托盤上是淺口碟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