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下有直通地面的通風口,她抬起頭,辨認出應該有大型鳥經過。
她立即發出另一聲馭鳥的尖嘯。
馭獸術其實很複雜,光口音就分數百種,連教紫蕊這門技藝的山舞,都還沒有學全。倒是紫蕊,這宮中女官,受過專業訓練,有韌性有悟性,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屋頂上空,那隻夜梟身子一頓,一陣撲騰,向下直墜。
於此地相隔足有數里的凝雪閣內。
錦衣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
紫蕊終究沒能拉住那隻鳥。
畢竟隔了地面,有些手段使不上,那鳥掙扎了一瞬,還是振翅飛起,紫蕊無奈地嘆口氣,心想還要好好修煉。
外頭的老鼠們已經清理掉了大部分的機關暗線,只剩下總控的那簷下金鈴,一隻大老鼠正沿著簷角飛快地向上爬,鬍子下齜出兩顆鋒利的大牙。
獸類就是獸類,它不會知道這裡的不能碰觸,紫蕊如果在地面上,應該會謹慎些,可惜她在地下。
那鼠爬得飛快,絲毫沒有觸及那根顫顫悠悠的線,它看準位置,口一張,“咔嚓。”
線斷。
細金線哧哧後退,下一霎就會觸發警鈴和火藥。
老鼠們眨巴著眼睛,渾然不知馬上就是驚天動地的災難。
後退的線忽然一頓。
老鼠們看見面前忽然多了雙軟靴,順著靴子往上看,一條人影矗立在牆頭,修長的手指,拈住了那根要命的線。
獸類對於危險總有直覺,老鼠們呼啦一下,潮水般退出牆頭,躲入洞中不見。
錦衣人的錦衣,飄蕩在夜風中。
他隨意地拈著那根要命的線,嘀咕一聲:“愚蠢的人類。”
然後他將線接回金鈴,順著金鈴的位置向下看了看,在右側的護牆找到了機簧標記。劈開青磚,找到了裡頭的一根線。
這才是真正要緊的線。
“機關都毀了,等會再來人就什麼事也沒有,這怎麼行。”他環視四周,咕噥一聲,將那根線扯出來,接到了門口的假蛛網上,再算算方位,在蛛網周圍又布了幾根線。
“蠢貨。何必多此一舉搞這個蛛網。真想靠近這裡的人,看見這蛛網,就什麼都明白了。”他搖頭,對大荒人的智商更瞧低一層。
線接到蛛網上,前來救人的人,一般都會先發現蛛網的異常,只要輕輕一掀動……
呵呵。
不要問錦衣人為什麼要幹這損人不利己的事——他喜歡。
把線牽好,保留了最要命的機關,他才慢騰騰走回,看也不看宮室的房子,直接在門後臺階跺了跺腳,開啟機關下了地窖。
紫蕊驚惶地抬起頭來,她聽見黑暗中有腳步聲。
有人從暗處負手走來,意態翩然,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兩大國師來了。
除了兩大國師,她未見過哪位男子有這般的尊貴風華。然而隨後浮現的那張臉,是完全陌生的。
那人並沒有繼續上前,頭頂的月光瀉了他一身冷白,他的眉目在半明半暗中,畫一般精緻,也畫一般毫無波動。
他對紫蕊點了點手指,問她:“活著做我的餌,死了做老鼠的食,你選哪樣?”
……
王宮真正的天牢,雖然是這處宮室,但王宮還有名義上的大牢,用來關押一些觸犯王權的,不方便公開審理的,次重要的犯人。
今天這座牢裡有了新客人,一男一女,罪名據說是在大街上演戲,公然侮辱大王。
這裡的守衛不能說不嚴密,但下午換崗後,沒人發現,本該在大牢裡的那一男一女,已經不見了。
孟破天和白衣人,疾馳在王宮的連綿屋瓦之上。
孟破天很興奮,她早就想到上元宮來搜寶貝了,一直沒機會,沒想到和這個“厲含羽”在一起,這夜遊皇宮的事,變得輕輕鬆鬆。
至於怎麼出來的,反正她看見那傢伙輕描淡寫出了牢,順便把她也撈了出來。
“你知道哪裡有好東西?”她迫不及待搓著手,一邊遺憾自己的筐子先前遺失了,萬一遇見好東西太多,不夠放怎麼辦。
白衣人的眼眸,卻盯著王宮西北角的方向,孟破天順著他眼光的方向看過去,隱約看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那黑影有點古怪,但她並沒有看清楚,她有點驚訝地看著白衣人,這小子眼力真了得。
“你看見什麼了?”她問。
白衣人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