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還是幫你一把吧。”
天棄抓著耶律詢如胳膊,對裴樞跺了跺腳,“你個烈性子,又上人家當。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殺了耶律詢如,或者只是傷了她,景橫波這輩子就真的恨上你了。”
“她都快死了,存心拖你下水哩。你只要傷了她這個快死的人一根毫毛,景橫波從此就會把你看成小人。”伊柒附在裴樞耳邊,“老不死說的,這世上最難搞的是女人,你省省心吧。”
裴樞也不是笨人,只是性子暴烈,憤怒之下難以自控,此時幾人一點明,他立即便轉過彎來,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耶律詢如一眼,一陣風似地飛走了。
惹不起,躲得起。
英白喝了一口酒,看了看耶律詢如,笑道:“耶律姑娘甚有心機,不過這幹掉弟弟所有情敵的心願,還是算了的好。否則只怕你到閉眼那一日,都心願難了。”
“宮胤是麼?”耶律詢如很直接,“我信這世上沒有不可攻克的堡壘;我信這世上沒有永遠不會被感動的人。我信這時光漫渡,長久分離,遲早都會削薄曾有的記憶和情分;我信,種下的種子再深,開出的花再美,如果沒有陽光雨露浸潤,終將枯萎。”
英白笑得越發意味深長,對耶律詢如舉了舉酒壺。
“我也信。”他道。
……
頭頂風聲呼呼地響,紫微上人跑得很快,景橫波揣度著,已經過了三個山頭。
她知道這七峰山,越往裡去越危險,第七個峰頭,連七殺都很少過去。
經過第四個山頭時她抽了口長氣,等待著停下,結果這貨沒停。
第五個山頭時她開始在紫微上人手上掙扎,怕他是跑太爽了忘記把她放下,希望能提醒他一下。
結果那老不死還是一陣風般地過了,景橫波在肚子裡問候遍了他的祖宗。
“砰。”一聲,她忽然毫無預兆地被丟下來,如果不是她隨時保持警惕,現在屁股已經摔成八瓣。
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山谷,當然不是天灰谷那樣陰慘慘的地方,這山谷綠草如茵,繁花似錦,遠處有瀑布流泉,日光下生嵐氣萬千,看上去祥和而美好。
當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第六峰。”老不死站在樹上,衣裳和手中一個長卷都長長的拖下來,他用一支禿筆勾勾畫畫,道,“瘦蘭谷。裡頭有一些小獸,給你一天時間,你進去捕幾頭。按獸的等級予以加分。”
“獸欄?”景橫波問。
“瘦蘭,谷里長很多很瘦的蘭花。你看,這名字聽起來就知道沒什麼危險。”老傢伙一本正經地答。
景橫波看著他高貴美麗的臉,嘆了口氣。
上帝造他的時候,一定不小心倒錯了很多黑墨水在他心裡。
“銀甲獸,1分;青鱗獸,1分;天刺?,1分;棘鳥,2分……”紫微上人滔滔不絕地報下去。從一分列到五分。又指出以上諸獸活動的區域。
景橫波決定老老實實從一分的獸開始打起,但問題是,銀甲獸在這裡不過是一分獸,那其餘的有哪個好對付?
算了,考試總是難的,她現在積分才五十六分。
“一分的獸很好打哦,打夠四隻也就湊及格啦。”老傢伙語氣很善良。
“那去西邊打一分的青鱗獸好了……”她咕噥一聲,身影一閃往西而去。
紫微上人嘿嘿一笑,躺在樹上蹺著腿等。
西便很快傳來了動靜,廝殺聲咆哮聲鳥雀驚飛聲樹枝斷裂聲,老傢伙聽著那些聲音,目光閃動。
恍惚裡似乎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一場歷練,當然比這個要兇險,師門最後決定掌門人選的歷練,自然艱險重重。
然而到後來他才知道,最艱險的,是人心。
那一場歷練裡,也有一個美貌的少女,那是小師妹,所有師兄弟們都對她抱以關愛和關注,每個人看見她,都不自禁地放軟了心思,在煙雲軟絮一般的情緒裡,悄悄呼吸她所在的甜美空氣。
暗戀是人間最美好的事,師門的九霄煙雲,都似因此浮游歡唱。
只是一首歌,有太多的人去唱,總會出現破音和變調,最後淒厲收尾。
“大狐狸病了,二狐狸瞧,三狐狸買藥,四狐狸熬,五狐狸死了,六狐狸抬,七狐狸挖坑,八狐狸埋,九狐狸哭泣,十狐狸問你為何哭?九狐狸說老五一去不回來……”
一首歌謠唱半生,最後被一個路人女子驚破。
塵封的往事和秘密如瘡疤,掀起的那一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