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遠,看似匯聚其實分道,到最後,那些付出和給予,無法收回的一切,怎麼辦?”
“我只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不錯一步。結果如何,並不在意。”他語氣淡卻堅定,“你們說因愛故生怖,因愛故生憂。於我,愛過,無憂無怖。”
“愛過,無憂無怖……”紫微上人喃喃重複一句,難得神情略有悵然,“當年,如果我也……”他頓了頓,忽然神秘微笑,“我原先並不認為你如何,資質也就尚可而已。如今看來,那群老不死比我有眼光,單論這心性堅執,你倒真是舉世罕有,人力雖不可與天抗,但極剛心性,自有上天感應……如今看來,我之前很多堅持的看法,都要重新算一算了……”
麻衣人並不說話,緊抿的唇不知是不想說,還是在忍受痛苦。
紫微上人忽然打了個呵欠,道:“你不要命,我老人家還要,我得睡一覺……”說完鼻息沉沉,真的睡了。
貼在牆上的是黑水澤棘獸,平常蟄伏不動,常年睡眠,一旦被驚動,會觸發無數毒針觸鬚,一旦刺入人體,到處遊走,痛苦還是其次,還會引起睏倦嗜睡行動遲緩意識模糊和行為失當一系列反應,在這時候武功高強的人,睡一場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以免出現意外。
機關的設計者,將東西貼在棘獸的肚皮上,紫微上人撕下的時候,已經驚動了那獸,麻衣人乾脆第二撕,將整隻獸都撕了下來。
麻衣人微微垂下眼睫,他也很想就這麼睡過去,睡眠中才能調息解毒,才能避免更壞的反應,可是他不能睡。
他搖搖晃晃爬起來,先將射完毒針已經沒有殺傷力的棘獸扔開,然後開始脫紫微上人衣服。
他皺著眉,將紫微上人的裙子一樣的寬袍換上,換的過程中表情很不情願。
然後他手一摸,取下了那流瀉如月光的假髮,戴在紫微上人頭上。
他取下銀色假髮時,自己的髮梢,似乎也透著一縷月光色。
他又將紫微上搶到的那個裝滿收穫的包袱,系在自己身上。
這一系列動作,他做得艱難無比,搖搖晃晃。
做完這一切,他靠著牆壁,抬頭對上頭望了望,似在等待。
……
“隔壁似乎有悶嚎聲。”裴樞捂著景橫波嘴,凝神聽。
景橫波抓下他的手,這傢伙身上男子氣息太濃郁,靠近了總讓她不適。
裴樞趁勢捏了捏她的手,捏來捏去似乎很上癮,捱了景橫波一腳。
“送我上去!”
“你先上來!”裴樞雙手交疊,微微屈膝,示意她站上來。
景橫波翻白眼,她覺得以裴樞的功力,應該很瀟灑地一甩袖就能把她送上去的,犯不著有身體接觸,不過看這傢伙氣色不太好,也許不行了呢?
她爬上裴樞的膝蓋,裴樞趁勢扶了一下她的腰,觸手處曲線驚人玲瓏,他心中一蕩,微微有些發怔。
身前是窈窕的軀體,四周瀰漫淡淡香氣,這樣的小房間原本總有種獸的腥氣,如今他卻只嗅得見她天然的體香,非花非草,似能沁入人骨髓裡去。
她的長髮垂下來,正拂在他面上,似一匹精美的緞,流暢地滑過,又是一陣不同的香氣逼入鼻端,他忍不住閉上眼,深深一口。
那些拂面的香風,越過數年枯寂歲月的樊籠,掀開灰暗的過往,讓他再次看見人生的美和鮮亮。
景橫波已經不耐煩地在跺腳,他咕噥一聲“不解風情。”雙手一抬,送她升起,半空中游魚般一個轉折,已經越過了兩間屋子之間相連的屋樑。
景橫波一眼就看見了紫微上人,他那衣裳太顯眼了。
他靠牆站著,正開啟一個包袱,看樣子是打算數一下戰利品。包袱裡滿滿的各種東西。
屋子一角還躺著個人,看那衣服,是麻衣人。
景橫波看這樣倒有些猶豫——雖然倒下一個人很好,但紫微正在檢視包袱,她要想趁人不備從紫微身邊偷走包袱卻難了。
正為難,紫微上人忽然一個轉身,似乎聽見了麻衣人什麼動靜,走過去檢視麻衣人的情況,那包袱就攤開在桌上。
景橫波大喜,正想揮手將東西拿來,卻發現那包袱皮很軟,很可能提升過程中,兜不住導致東西掉落,那就會被紫微上人發現。
正猶豫,她忽然身子一重,無所依託,猛地掉落!
掉落時聽見隔壁底下一聲悶哼,似乎裴樞哪裡不好,以至於真氣無法繼續,託不住她了。
她暗罵這傢伙坑爹,這樣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