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時他有點明白了:看來,是南京府責令這布店代購幾千匹綢緞,可是這布店卻因為折了本,無力張羅。所以,如今官府便派人來明搶。本來,朝廷過去有所謂的“鋪戶當行買辦”這個官職,也屬於戶部管理,他們負責收購絲綢或者別的宮裡需要的東西,但是,自從魏忠賢的‘採辦太監’制度出臺以來,戶部就不再插手這件事情了。改由專門負責的太監來主持。
替官府採辦貨物,辦貨的錢表面上應該由官府發給。但實際上,官府根本不可能吧這些錢給足,說白了就是屬於攤派,以前易土生戶部管理這些的時候,易土生也在其中拿過一些好處。一年下來也有幾萬兩銀子之多,不是個小數目。
現在太監負責‘採辦’恐怕比戶部的人更加的陰損,也更加的貪婪,估計是一分錢也不會給下邊的這些商家,基本上就是明搶,非要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不可。
這會兒工夫,街道上已經圍起來一些看熱鬧的人,把易土生的視線給擋住了,他不由得站起來,伸長了脖子,從人們的頭上望過去。
他看見那些挑夫在公差的指揮下,正不停地從布店裡把一匹一匹的綾羅綢緞搬出來,準備搬走。那個李老闆失魂落魄的氈子阿姨便,渾身上下不停地發抖。易土生心想:這可是個打擊魏忠賢的好機會,還有魏良卿和南京府的張秀。
“你,你過來!”易土生突然站了出來,指著那個公差說。他穿的衣服非常的富貴,一看就不是個普通人,而且架子也很大,。臉上表情非常的彪悍,說出來的話,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清楚楚的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因為他是以內力來配合發音的。
那個公差是個黑臉漢子,長著一部絡腮鬍子和兩道幾乎連到一起的眉毛。看到易土生這麼個人物站出來,忍不住上下打量,蘆葦拱了拱手說:“這位相公,有什麼事情嘛,我這裡還忙著呢,有話就請快說。”
易土生睜著眼睛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道:“好,你既然稱我為相公,那麼我就以相公的名義跟你說兩句,這位公爺,你瞧這布店生意蕭條,情形困窘,倒不像是故意拖延你的吩咐,你能不能寬限他幾天?”
那公差本來就是南京城裡的惡霸,平常除了官府的人誰都不怕,期限看易土生穿的人五人六的,還給他幾分面子,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冷下臉來,搖一搖頭,道:“原來是個擋橫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憑什麼來管我,你知道老子是誰的公差嗎?說出來嚇死你,魏忠賢魏公公……”
“魏忠賢是一條老閹狗!”易土生不緩不慢的說。
公差大吃一驚:“什麼,你居然敢辱罵魏公公,你真是不想活了,來人給我拿下,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也拔出了佩刀。拿刀劍幾乎指著易土生的鼻子尖說:“小子,你是死定了,等我把你抓到東廠去,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你們家傾家蕩產也償還不清。”
易土生用兩根手指,夾住他的刀劍,用了下內力,嘎嘣一聲,刀劍像是泥巴做的一樣,被掰了下來,易土生胳膊一甩,刀劍就鑽進了地面,一點痕跡也沒有露出來,在場的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我的老天,原來這是個俠客來的。”
眾人都在猜測易土生的身份,易土生看著那個戰戰兢兢的公差,眼神平靜的說:“我問你,採辦太監平時在外面採辦東西都是這樣無法無天嗎?”破船還有三千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公差雖然害怕了,但是仗著自己是魏忠賢的手下仍然大言不慚:“無法無天?你小子少來這一套,你知道什麼叫無法無天嗎?”
易土生道:“為什麼不給錢?”公差被他凌厲如刀得眼神一瞪嚇得有點結巴了,不由自主的說:“哪有什麼好稀奇的,這不很平常嘛,你想想,採辦太監來辦貨,一封書信送到知府大老爺的手裡,卻一分銀子也不給,這筆錢沒地方開銷,大老爺又不能自己掏腰包,當然只能分攤到各個商鋪裡去,這,這不是很正常嘛,真是大驚小怪的。”
易土生深邃的目光中,閃出一星光亮,不懷好意的笑道:“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可千萬不要反悔呀。”公差怒道:“別看你一身武功,你也不敢把我怎麼樣,你要打官司,全天下就沒有敢審問我的官,告訴你,你拿我,沒轍。”
這時候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從屋子裡奔出來,一把揪住了公差的衣衫,連哭帶鬧的說:“這是我家的東西,你為什麼搶我家的東西?你還我,你還我,聽見了沒有?”一邊嚷一邊往公差身上撞。
那公差蘇不及防,弄了個踉蹌,看清楚怎麼回事而後,一巴掌打在小男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