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1 / 4)

小說:青瓷 作者:閒來一看

有鑑別。但是,如果你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要做什麼取捨,那比較又有什麼意義呢?什麼叫內外有別?內外有別就是家裡的就是家裡的,外面的就是外面的,千萬不能把界線搞混了。張仲平認為,這就是他在外面風流快活的底線,也是他對唐雯、對家庭負責任的表現。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唐雯對他的感受,不是他天生冷漠,他是害怕涉及這個問題,因為對於這個問題的討論,勢必要打破那種建立在虛假的話語環境之上的平穩與和諧。每個人都害怕被別人欺騙,張仲平當然也害怕別人欺騙自己,但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的心理負擔,他害怕或者不願意清清楚楚地意識到自己時時刻刻在欺騙唐雯。

和王玉珏兩口子一起吃了中飯之後,唐雯又有了新的感受,說:“要不是王玉珏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我還真看不出王玉珏暗中準備跟她老公分手,你看她對周教授多好,脈脈含情,深情款款,當著我們的面還一個勁兒地往他碗裡挾菜。”張仲平說:“這有什麼奇怪的?外面做了虧心事,心裡多少有點內疚,忍不住就要做出一些補償。”唐雯說:“你倒是一下子就理解了,是不是也這樣做過?”張仲平說:“你看你這個人,還真不能對你好。”唐雯說:“說漏嘴了吧?要是外面沒鬼,對我好一點是應該的。”張仲平說:“我們在談女人,你倒一個勁兒地往我身上扯。”唐雯說:“女人怎麼啦?”張仲平說:“女人有表演天賦的也只是極少數,但當女人說謊的時候,卻個個都是天生的表演藝術家。”唐雯說:“你見識多,是不是深有體會?這樣的藝術家你碰到過多少?”張仲平說:“你看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

回家的時候,張仲平有意沒有在那間摩托羅拉專營店門口停,把車一直開回了家。他想到了曾真,擔心她給他打電話或者發資訊。唐雯正處在杯弓蛇影的狀態,要是萬一再從維修的手機裡發現一點什麼線索就麻煩了。其實昨天夜裡的事能夠化險為夷,也還得歸功於唐雯,她要是對他的說法心存疑慮,親自到省人民醫院跑一趟,他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說穿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張仲平有很多怪論,其中紙能夠包住火就曾經是他的怪論之一,比如說燈籠。但嚴格的說來,點燃的蠟燭雖然帶了火,卻不過是火的一種極特殊狀態,它被外面的紙包住了還能起到照明作用,僅僅因為蠟燭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它與燈籠紙之間有了絕對安全的距離與空間。

想到玩火,張仲平不得不想起與曾真的關係。兩個人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以致於在不知不覺中越過了警戒線,從而失去了絕對安全的距離與空間?玩火者必自焚。曾真真的一點都不害怕,一點也不顧忌嗎?不怕自焚也不怕把他或者她和他一起燒了?

在男女關係問題上,張仲平本來是有一套理論的。因為老婆紅杏出牆而離婚的叢林,對此曾經十分反感。按照張仲平的說法,丈夫的適度花心對維護家庭的穩定是有積極意義的。在外面做了虧心事的丈夫回到家裡一般都會對老婆言聽計從,決不會動不動就跟老婆斤斤計較。關鍵的問題是適度,是分寸感。叢林說:“什麼是適度,什麼叫分寸感?怎麼量化?由誰來掌握?別忘了做這種遊戲的是兩個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而感情是最難把握的。你把握得了別人的感情嗎?一時一事可以,一生一世呢?恐怕就不行了。按照這個標準,你不僅把握不了別人,你甚至把握不了自己。”張仲平承認叢林說得對,說:“如果真的遭遇到了自己也把握不了的感情,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有什麼辦法?”其實,叢林也就自己說說而已。畢竟,對自己感官的放縱就像吸食鴉片一樣,有一種讓人上癮的致幻效果。張仲平就知道叢林在離婚不久的一段時間裡,同時與兩三個女孩子保持了拉拉扯扯的曖昧關係。開始還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後來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臉皮越來越厚。像那個城市演藝廳裡的表演明星一樣,這裡那裡地趕場子。叢林有次喝了一點小酒,約了張仲平開車到香水河邊上去看慢慢退卻的洪水。叢林跳起來,對著滿天星斗的夜空,突然叫了一句:“這個社會,可真他媽的好呀。”

在跟曾真認識以後,張仲平倒不知不覺地有點改邪歸正了。曾真有時候跟他開玩笑,說:“教授應該給我發獎金,因為你蠻乖的嘛。”面對張仲平可能有的越軌行為,唐雯的觀點恰恰相反。唐雯說:“仲平你要是憋不住了,或者覺得跟別的男人比吃了虧,你可以偶爾找找小姐。但是必須戴套子,免得染上病,你可絕對不能找小蜜、找情人,因為如果那樣你投入的將是或多或少的感情,成本太高了。我們學院新分來了一個女研究生,時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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