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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竟然……感到害怕。
這樣的驚惶,很像許久許久以前,當他還小的時候,他的母親買了個玩具給他,要他在雜貨店門口等,然後一去不復返。
那天、很冷,天空飄著雨,他等到夜深人靜,等到派出所的警察聯絡在外地的父親,趕回來接他。
父親把他痛罵了一頓,問他怎麼連自己回家也不會,難道不認得回家的路嗎?
“可是,我要等媽媽。”他細聲為自己辯解。
“她不會回來了,笨蛋!”父親怒斥。
“她會回來,她說要我等她的,我要在這裡等。”
“別等了,跟我回去!”
“不要,我要等!媽媽一定會回來!”
“我說她不會了,她早就想跟我離婚了,你不知道嗎?”
他不知道。離婚是什麼?他不懂。為何一個母親會忍心在寒冬的夜晚拋棄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懂。
為什麼她許下的諾言會不算數?她明明說會回來的,她說會的……
他嚎啕大哭。
幼小的心靈縱然弄不清楚來龍去脈,還是隱隱明白自己被丟下了。媽媽不要他了,她覺得離家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他的幸福,不在她的考慮之列。
幾年後,父親另娶,繼母不喜歡他,只疼愛自己的親生孩子,就連父親也只把關愛分給那個嬌美可愛的妹妹,對他動輒打罵,不然就是不理不睬。
他更孤獨了。
好不容易有個完整的新家,有爸爸,有新媽媽,有個小妹妹,卻更寂寞了。
一個人怎麼會在擁有家庭以後,變得更孤單?
經過多年,他長大了,獨自從美國回臺灣,認識一個很想與她共度一生的女人,向她求婚。
求婚的時候,只記得那個求婚其實並非在自己規劃中,只是那個晚上,他太感動,一顆心被牽擰得太脆弱,才會突如其來地求婚。
很想完完全全擁有那個女人,很像跟她共組一個溫暖的家庭,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他發誓會用盡心力守護這個家,也決心這樣愛他們的孩子,可為什麼事態會走到這地步?在某個關鍵的轉折處,他做錯了嗎?所以讓她失望了?
這個婚姻,一開始就錯了吧?他不該以冷戰懲罰她,不該殘忍地折磨她,或許根本當初就該對她瀟灑放手,不強迫她結這個婚,讓她自由追求自己的幸福。
就跟當年母親離開一樣,他不該軟弱地大哭,不該賴在原地不走熱惱父親,應該勇敢點、堅強點,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他是不是……太不像個男人了?
一念及此,夏柏微扯嘴角,很想瀟灑地笑幾聲,嘲弄自己,卻艱難地笑不出來,唇瓣顫動,眼眸隱約灼熱。
他想喝口茶鎮定自己,右手想勾馬克杯把,竟顫抖得勾不住,試了幾次,仍是徒勞。
該死的!夏柏!你冷靜一點。
他在心理暗斥自己,左手緩緩伸向右手,凝聚全身的力氣,試著握緊。
還是握不住,手抖得握不住。真丟臉,這雙手究竟曾確確實實地握住過什麼?或許,從來不曾握住。
第6章(2)
手機鈴聲驀地唱響,他深深呼吸,吞下軟弱的哽咽,接電話。
“姐夫!是我啊,英傑。”耳畔跳來一道清朗的嗓音。
夏柏命令自己微笑。“英傑,怎樣?最近過得還好嗎?”
“不錯啊,姐夫呢?”
“我也……不錯。”
“好一陣子沒看你跟姐姐一起來我們家了,我媽在問,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吃頓飯?”
“嗯,幫我謝謝岳母,有空我會過去。”
“那你快點抽時間過來喔,姐夫……”崔英傑遲疑地停頓。
“怎麼?”
“這件事我本來像請姐問你的,可是她說不想麻煩你。”
“什麼事?你說沒關係。”夏柏溫言鼓勵。
“就是啊,我們繫上要主辦校際杯的活動,我被選出來當公關組的小組長,你也知道,就是負責籌措經費的。”
“你要募款,對嗎?”
“對呀!”崔英傑不好意思地笑。“姐夫公司應該會有一些贊助經費的額度吧?雖然只是學生辦的活動,要不要贊助一下呢?我們會很感激貴公司的,也會在這次活動展示貴公司的廣告海報,算是幫你們做宣傳……當然宣傳效果可能不一定很好,不過……”
“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