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望山”是什麼,“機匣”又是什麼,何況背後有個男人如此貼近她,你讓她如何思考。
耳鬢廝磨之下,即便是那拒絕融化的冰山,恐怕也要融化了。
母大蟲突然發現,原來被一個人如此摟著是這般舒適,與此同時,背後也是愈發摟得緊了,卻是昏迷中的保羅貪圖她身上暖和,因此使勁兒往懷中攬,她喘息,嬌軀如保羅爺發惡寒一般滾燙起來。
眼下的大宋朝正是國力昌盛的繁華時代,大環境無比寬容,那位大喊“存天理滅人慾”結果還娶了小尼姑做小老婆的朱熹先生也不知道在哪兒呢,那位廣陵縣主高美媚的祖母、太祖皇帝的妹妹也是後來改嫁給渤海郡王高懷德的。
現今的皇太后劉娥十四歲的時候是個在市井賣藝唱花鼓戲的歌姬,有個丈夫叫劉美,後來才傍大款傍上了襄王趙恆,即後來的真宗皇帝,於是,丈夫劉美成了表哥劉美,而這位劉哥哥也怪,對真宗皇帝忠心耿耿,居然君臣相得,且聽在下花點筆墨說說。
劉哥哥長子劉從德十四歲便做了從七品內殿承製,和當初保羅爺的武義郎是一個品階的官員,次子劉從廣剛出世,便已經是內殿崇班,十七歲做了滁州防禦使。還娶了荊王趙元儼的女兒為妻,女婿馬季良(歷史上被蘇大鬍子上疏彈劾過,謂“鄙猥如馬季良”)原本就是個做茶葉生意的買賣人,居然一路高升成了大才子一直做到龍圖閣直學士。
由此可見,劉哥哥當真是一門富貴,他死了以後真宗帝廢朝三天,並追贈劉哥哥為太尉。這種事情,也只有寬容的大宋朝廷能做得出來。
同樣。此刻訓詁、八股之類的東西還沒出頭,朝野市井喜歡的是詩詞歌賦,詩詞歌賦是什麼?用俗話來說,“詩歌之美,在與煽動男女出軌”,後來的朱老夫子稱之為“淫奔之詩”,大淫賊柳屯田為何那麼受歡迎。號稱“有井之處有柳詞”?因為他的詩詞說到了人的心坎兒裡面去了。
說白了,此刻的詩歌便好比八點檔言情劇最流行的時候,從八歲到八十歲,個個喜歡,只要兩廂情願有感情,其餘的都可以忽視,什麼世俗禮法,那是狗屁。真善美的感情萬歲萬歲萬萬歲。
眼下的母大蟲便好比詩經裡面說的那段“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只是男女角色掉換了一下罷了,當真便如上了岸的魚兒被火燒烤一般。腦袋裡面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也不知何時,居然已經轉換成了兩人面對面的姿勢。
“在下白少保……”
她想起在承州的時候初見保羅的光景來。
“嚇!小娘子好腿功……”
她似乎覺得自己一隻腳還被保羅捏在手掌內。
……
一時間,意亂情迷,她看著眼前那人滿臉兒紅,可不是正如那天他喝醉了酒一般,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繡花鞋是不是被他收著。
簡兮簡兮,方將萬舞,日之方中,在前上處……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忍不住。她吟哦了一首詩經裡面的《簡兮》,這是講一位姑娘愛慕跳萬舞的舞師的詩。後來被批為“蠱惑之淫詩”,緣何要念著首詩,卻是十月初九保羅爺的金翅鳥造型當真是太拉風太深入人心,居然能讓母大蟲吟詩。
當時母大蟲帶著一干家丁拎著鐵棍匆匆趕到,事情卻已經解決,只瞧見那位“騷包”身穿金燦燦的鎧甲黯然站在西湖邊上,背後一對金色翅膀張開,懷裡面抱著一位渾身血跡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姑娘,臉上神色說不出的憐惜(此處應指保羅爺惋惜小金橘蛋炒飯),當時她便心中一動,原來這個愛逛窯子的騷包也是個感情細膩的傢伙。
下意識伸手撫摸了一下對方的臉頰,剛剛觸碰,便如觸電般縮回手來,母大蟲成了溫柔的母老虎,動情的小姑娘,一張嬌靨上滿是紅暈,渾身如火滾燙,一粒粒細密的香汗便從肌膚裡面滲透出來。
良久,她輕咬嘴唇,再次探手去,緩緩撫摸著對方臉頰,看著那張臉蛋,一時間,竟似痴了一般,怪不得罵姑娘家情動叫“發花痴”,眼下母大蟲可不就是麼,真真是花痴了。
保羅自然不知道自己眼下正在豔遇,也不知道他昏迷中在想些什麼,嘴巴里面嘀嘀咕咕不休,然後伸出臂膀一挽,卻是把母大蟲嚇了一跳,當下趕緊閉眼,半晌不見動靜,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就瞧見眼前那張面孔眉頭緊皺,也不知道是方才碰著傷口了疼痛還是在憂愁什麼事情。
這時候柳月娥才發覺對方的手臂此刻滑落過來,將將便是在自己腰胯之間,該死的是,這傢伙不知道是不是平日裡面作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