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沉重，竟然沒勇氣再跟你進去。於是我問小川子到底出什麼事了，小川子好容易止住哭聲，他告訴我說芊芊嬸子被人害了……我當時猶如五雷轟頂，身體不由得晃了幾下，我當時心裡面拒絕相信小川子的話，於是吼著要他別亂說，芊芊嬸子那麼漂亮溫柔的一個人怎麼會被害呢？小川子說是真的，芊芊嫂子現在正躺在裡面呢，渾身是血……
我的腦子裡亂的很，我不敢想象你看到芊芊嫂子的屍體時你心裡的感受，那該是多麼撕心裂肺的一種痛啊！我跌跌撞撞跑到裡屋，一下看到許多人圍在那，我耳中聽到許多人的哭聲，但唯獨沒有你的聲音。我擠進人群，看到你正呆呆地撫摸著芊芊嬸子的臉，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二十四、啼血記憶（2）
每每回憶起那慘痛的幾天，我的心都在滴血，我忘不了你整整三天三夜守在芊芊嬸子身旁，不讓任何人接近……在此之前，你是鄭家的當家人，是一家的支柱，雖然家境不如以前殷實了，但你毫不氣餒，雄心勃勃地要重振鄭家昔年的榮華。芊芊嬸子更是你夢中的仙女，你們的結合如金童*般讓多少人羨慕不已，你終於娶到了你夢寐以求的娘子，我清楚的記得大婚那天你端著酒杯一臉喜悅地對我說，此生的幸福你已經得到了一大半了……而只不過是出去十幾天的功夫，你的生活竟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從天堂直接達到了地獄，那份深入骨髓的悲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聽其他人的議論，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芊芊嬸子知道你要回來，一大早就和小環上街去買你愛吃的水果，可是直到天已過午卻還不見回來，老太太就打發人去找。後來，得到了資訊，說是街上有人看見幾個日本兵劫了兩個姑娘去，聽路人描繪的長相，正是芊芊嬸子和平時伺候她的小環。老太太急壞了，急忙派人去請本縣的商會會長，想讓他透過他去日本人那裡說情。可是被派去的人還沒出門，就傳來了兩人遇害的噩耗，屍首被扔在了南城外亂草崗。
可恨的日本人，不但佔我國土，還四處欺壓百姓，奸*女……但是憤怒歸憤怒，連政府都打不過人家，一個普通老百姓又能怎樣呢？大家都暗自落淚，卻誰都不敢上去勸你。我橫了橫心，慢慢地走到你的身旁，見你這幾天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面容憔悴不堪。我的心一陣刺痛，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你看了看我，忽然說道，小東，你嬸子走了。我點點頭，趕緊說道，城叔叔，嬸子放了好幾天了，該安息了。這是老太太教我的話，你聽了之後沒有說話，不過抱著嬸子的手總算鬆開了。
芊芊嬸子被埋葬後的當天晚上，我見你一個人出了家門，便偷偷地跟在你的後面。走了一段後，我一陣心驚，這不是去芊芊嬸子墳上的路嗎？我當時膽小的很，跟到快走到墓地時我就不敢走了，在原地徘徊了一陣，便惴惴不安地回了家。躺在床上我怎麼也睡不著，心裡一直想著你、芊芊嬸子、墳地什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第二天我睜開眼，天已大亮，我爬起來就去了你的臥室。你的臥室裡一個人也沒有，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我的心裡一寒，心想你不會還在墓地吧。我當時也不顧的害怕了，轉過身準備跑去墓地看看，卻一眼看見你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情放鬆，和前兩天的萎靡不振判若兩人。
小東，你說道，這麼早來找我啊？
我恩了一聲，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剛才出去轉了一圈，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你解釋說。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看你精神很好不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我也就相信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放佛已經忘了失去愛妻的悲痛，又整天忙活起來。不過你並不是忙生意上的事，而是整天和肖偉他們十幾個人神神秘秘地聚在一起。肖偉是鄭家的護院頭頭，手下有十幾個人，都配有盒子槍。他們平常是無事的，只有家裡押送貨物時他們才沿途護送。我不知道你們要商量著幹什麼，但我隱隱感覺絕不是平常的保護貨物的工作。我心裡害怕極了，終於在一天晚上忍不住敲響了你的房門。
我問你是不是要給嬸嬸報仇，你看了會一眼，良久不語，我又問了一遍，你才點了點頭。
雖然我早有預感，但聽了你的話我還是嚇了一跳，因為我早聽人說日本兵厲害的很，幾個人就能把咱們的軍隊幾千人打得跑。
聽了我的擔心，你笑了笑說，那都是謠傳，別信那些被嚇破了膽的人瞎說。日本兵也是人，中國人也是人，為什麼要怕他們？他們的優勢是武器精良，而我們的優勢是人多，地方熟悉，是吧，我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