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初一,在外面轉了一圈,剛進府門,就見何全急忙迎上說:
“爹爹,福晉叫了管事們在松院問話呢,您趕緊過去吧。”
何貴一聽,腳下不敢怠慢,一路小跑,來到松院。
松院是前院東路的一處院子,如今空著。
這個福晉,沒事就喜歡到二門外逛,如今倒好,直接來前院辦公了。何貴心裡想著,這個蒙古福晉似乎比自己還不懂規矩。
等他氣喘吁吁地跑進松院正房,在人群前站定,才發覺自己是最後到的一位。
何貴小心擦了擦頭上的汗,偷偷打量著。
福晉端坐在靠椅上,笑吟吟的,四個丫鬟立在身後。
徐公公站在左邊伺候著,看不出表情。
這蒙古福晉唱的是哪出啊。
我覺得人大概來的差不多了,就問徐公公:“人都來齊了吧?”
“主子,府裡的各個管事都到了。”
我看了眼立在屋子裡的眾人,輕聲道:“本早想叫大夥聚聚,可才開府,著實忙亂,直到今兒,才得空。”
屋裡的人都沒吱聲,一個個恭敬的低著頭。
“各位管事有內務府派來的,有舅舅體恤送來的,不管以前諸位在哪伺候,也不管你們以前依的規矩是什麼,到了這府裡,就得按府裡的規矩辦事,只要諸位忠心辦事,咱們爺自然有賞。”我笑道。
“奴才等定會盡心辦事,不負主子賞識。”眾人齊聲說道,整齊的好似排練過許多遍。只有何貴有些跟不上節奏。
我略微點點頭,彷彿很滿意他們的回答。
“說來慚愧,這府裡的分工,我眼下還迷糊著呢。”
一旁的徐公公俯身道:“主子,王富是前院管事,李齊是前院二管事、負責爺出行和各府走動,劉易也是二管事,負責府內事宜。何貴、陳滿田、李音是採辦,張利是帳房。”
府裡總共有三位公公,都曾經在阿哥所伺候過老十,徐公公年齡最長,就讓他做了總管,重點負責照看老十的書房,徐公公見責任重大,就把年僅12歲的小周祥帶在身邊調教。雖然我覺得徐公公有些小題大作,但因不願費心思,也就沒言語。而小英子則成了老十的貼身跟班。
我微微頷首,又問道:“這木碳是誰負責採辦的呀?”
何貴有些心發慌,自己怕給兄弟臉上(摸)黑,雖說收了商家的孝敬,但也是按行規來的,難道福晉知道了?:“回,回主子話,是奴才去辦的。”
“這木炭是什麼等級呀?”
何貴頭皮一陣發麻,看來福晉今兒是要發作他了:“都,都,都是上好的木炭,從劉記商行買的,這,這京城各府多,多半都從劉記拿貨,奴,奴才也比照過,這商行的貨確實好,好。”何貴忍不住渾身戰慄;思量著是否要說出自己收了多少孝敬。
我不由冷笑道:“我倒還真認不出這木炭的好壞,大夥一起來幫我認認。”
扎丫將身後的一盆木炭端到眾人面前。
何貴上前看了看,臉一下變得卡白,跪倒在地說:“主子,奴才當初看了的,確實是上好的成色,奴才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主子,明鑑啊。”
我見何貴頭磕的砰砰響,實在怕見他頭破血流的模樣,便喝道:“好了,別在那裝了。”
何貴心裡憋屈的慌,哭號道:“主子明鑑啊,就是借給奴才10個膽,奴才也不敢啊!”
見他額頭最終還是掛了彩,我心裡有些鬱悶。“阿朵,你來說說。”
阿朵的漢語雖然還能聽出口音,但已經比較流利了。“主子,奴婢今上午去庫房看了看,大多木炭都是這等貨色,象主子房中用的那種極少。”
“不會啊,怎麼會這樣?”何貴渾身癱軟,一臉死灰。
王管事上前道:“何貴以次充好;欺瞞主子;請主子執行家法。“
另一個採辦;李音也上前說道:“何貴仗著英公公的勢;平日差事能躲便躲;自己卻主動將木炭採辦攬了去;原來打的是這主意;請主子嚴懲。“
其他幾人也紛紛上前要求嚴懲兇手。
何貴則不住的喊冤。
“徐公公,勞煩你走一躺,把帳冊取來。”我說道:“對完帳,看看總共貪了多少銀子,然後報到衙門,讓衙門來審,不過記得告訴衙門,何貴吃了府裡多少,都得給我一分不少的吐出來。”
徐公公有些遲疑,這時王富出聲道:“主子,這奴才如此欺主,請主子執行家法,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