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拖著朝後走,“看來要讓你做點積極向上的事情了!”
我慘叫:“哎!七叔您輕點,輕點,耳朵,耳朵要掉下來了啦!”
……
我蹲在房頂上,一陣冷風吹過,我的酒醒了一半。
無語地看著手上的錘子和釘子,所謂的積極向上的事情……
原來就是幫他修房子麼……
真是會折騰人……抓我來做白工還要說得冠冕堂皇義正言辭……
不過,修房子……我從來沒幹過啊……
氣死了!就算“我”曾是你照看大的,也不能這麼壓榨我吧!
憤怒地拿起錘子在房頂上敲了幾下,嘩啦啦幾聲脆響,房頂又破了一個大洞……
我嚇了一跳,不是吧,我就敲了幾下怎麼就破了!?
小心翼翼地朝洞裡望了一眼,結果視線正好和坐在浴缸裡的七叔對上,我訕訕地解釋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七叔直接抄起一個臉盆向我砸來,“臭小子!叫你幫我修房子不是讓你拆房子!”
“啊!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丟下錘子落荒而逃。
你一開始就不該叫我來修嘛!
……
一口氣跑到河邊,傍晚的風帶著河水的氣息吹在我發燙的臉上,冰涼舒適,我的酒完全醒了。全身放鬆倒在草地上,看著天邊的晚霞映紅了天空,妖冶殘豔,燦爛短暫,美得讓人窒息。
黃昏,又被稱為逢魔時分。
我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刻和鼬相見。
他站在樹下,身影攏在黑暗之中,和我的身後的絢爛晚霞形成鮮明的比照。明明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卻讓我覺得自己和他,身處在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中。
“你……”我愣了一下,跳起來,“我今早去了,不過你沒來!”
鼬的視線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秒,轉開。他的眼睛黑而深沉,明明看向我,裡面卻什麼都沒有映出。
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我仔細了一下措辭,開口道:“那個,既然已經過了我們約定的時間,所以可不可以就這樣算了……”我真的不想和你打啊!
過了一會,我見他沒反應,小心地退了幾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看到鼬依然靠在樹幹上沒反應,我心裡大呼幸運,轉身就跑。
一柄苦無插在我的前面,無聲無息,卻帶著凜然的殺氣。
我僵硬了一下,停下腳步,鬱悶地轉身,帶著哭腔,“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
我實在不知道他要幹嘛。
問他吧,他不說,想走吧,他又不讓。
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苦無,我很識相地繼續站在原地發呆。
也許人傢什麼也不需要,只要我站在那扮木頭就夠了!= =
陽光完全沒入了地面,黑夜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我和鼬兩人就像兩個木樁,遙遙相對,彼此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但是我很想說:老大,我的腳好酸。= =
就在我無聊地快要站著睡著的時候,鼬站起身向我走來,我頓時一個激靈,瞬間全身緊繃。
“因為一些意外,所以今早沒有赴約。”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此時卻又多了一些隱忍,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我連忙解釋:“沒關係的,我一點也不在意。”應該說其實我很高興。
鼬繼續道:“沒想到還會在這裡碰到你。”
相信我,我絕對比你更意外!
“既然遇到了,那就繼續我們的約定吧。”
“約定?”我裝傻,“哦,我們約定今早見面!現在見也見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你把佐助扔到水裡。”可惜對方擺明了不想放過我,直接指出事情的關鍵。
“您要是介意那件事,我現在就可以投河自盡作為賠罪。”當然,投河是真的,自盡是不可能的。
話說你做人幹嘛就這麼小心眼呢……
“投河自盡嗎……”鼬頓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到時候他們又會以為是我乾的吧……”
靠!難道你以為不是你乾的嗎!?你以為我這是被誰逼的啊!?
鼬望著河面,毫無預兆地,一滴晶瑩的眼淚從他的眼中滾落,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逝,很快就隱入草叢不見。
“止水……”他的聲音嘶啞,壓抑著無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