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把自己雷的心跳都平穩了許多,聲音也變得鎮定自若:“你才剛剛拿了一個金柏華影帝,只拍了幾部電影?這個時候就爆出跟我的關係,你是想要接下來的日子過的精彩絕倫嗎?”
身為一個業內巨頭的總裁,沈弋的話說起來特別有真實感:“只要你一公開,輿論也好媒體也好,不會再關注你的作品,他們會先開挖我的背景——很有可能挖不出來,他們就會換種說法,給我套上各種各樣的身份,接下來你會在八卦貼裡看到你的精彩絕倫的過去,不管怎麼變化,內容都離不開整個社會最灰暗的那部分,總體都在下半身打轉,接下來你每次出席電影宣傳記者也不會關注你的作品,他們只會問你感情如何?有吵架嗎?要分手嗎?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上床?你身邊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上頭條,但基本都不會跟你的作品有關——我不覺得你會喜歡這種情況。”
不知道是沈弋難得的一次長篇大論把祝決驚住了,還是他所描繪的那種場景震懾住了祝決,沈弋緩了口氣,也沒聽到祝決的反駁聲。
他心裡又是安心又有一縷隱隱的失落,他看著祝決,沉聲道:“所以現在不行,我不同意你拿著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話一說出口,他又有點後悔,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正要再說些什麼補救,他的臉上一熱,抬頭一看,祝決正直起腰來,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道:“笨蛋。”
沒等沈弋領會出這兩個字後的意思,祝決收拾了下東西跟他說了聲就出門了,正值特殊時期,與公與私,祝決覺得自己還是在片場盯牢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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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祝決的隱慮還是很必要的。
接下來的幾天拍戲,雖然沒有人心惶惶這麼誇張,但工作人員的確沒有之前那麼態度自然了,刷論壇的越來越多,交頭接耳的也越來越多,這不是一個好徵兆,謝陽冰發火的機率也變高了不少。
“道具呢?!上一場還是紅的,你這場給我換了黃的是幹什麼?!”謝陽冰暴躁地喊了聲cut,指著插在花瓶中疏落落的幾支花吼了起來。
這花在影片裡還算是一個重要道具,花來自陶子時,出身優渥的他雖然跟著自己的好友來到了這氣候惡劣的貧瘠之地,身上從小養成的一些習慣卻也沒拋棄,他的房間裡從小就會插著花,來了這裡以後,雖然沒處找之前那種名貴花種,但他也隨遇而安地每天插著從一個小時以外小鎮子裡採購來的鄉間野花,不僅在他自己房間裡擺著,還侵佔到了關見的房間裡,關見的房間裡遍佈書籍和各類工具,冷冰冰的色彩裡唯有這一點亮色柔化了整個畫面,就算關見和陶子時開始意見不合,這束花也依然沒有消失過它的蹤影,直到他們二人徹底分道揚鑣。
這是一個隱性道具,從頭到尾沒有被鏡頭強調,但有心的觀眾自然能發現,拍戲的時候難免是淆亂了時間線來拍,但以往道具組不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可見這件事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
這也是難免的。
這個劇組本身就不是由那些經驗老道的工作人員組成。
謝陽冰這個班底拉扯地磕磕絆絆,自從開拍前資金鍊出過問題後他就更小心了,這個劇組裡有一大半都是剛入行不久的新人,平時看不出什麼事來,畢竟站在重要樞紐崗位的還是老手,但一旦出了什麼問題,這些人的情緒又很容易互相傳染——趙宜年的名頭在觀眾眼裡有難以忽視的一部分是由他的彪悍腦殘粉構成,但在業內人士看來,是粉肖星形,趙宜年本人也不是什麼善茬,越是業內人士越能想到這個名字背後代表的能量,膽子稍微小點的,單單晚上做的有關自己開罪了趙宜年的噩夢就能把他們嚇個半死。
謝陽冰吼完道具,揮了揮手讓他們去重新佈置,無奈地坐回到了自己的監視器前。
“這樣下去不行。”夏天寧坐在他身邊道。
謝陽冰搖了搖頭,誰不知道呢?問題就在於知道了沒有用,得有辦法解決才行。
事情一發他就下令禁止劇組成員回應網上所有言論,但也沒影響到那群人自h,本來《希望地》和《明君傳》兩部電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卻被網上的觀眾捏成了直面對抗的兩部電影,電影上映的檔期不是秘密,只要電影方不跳票——出於成本考慮,這是很少發生的事,《希望地》和《明君傳》預計上映的時間剛好在一個檔期——但那是一個大熱檔期,一年有很多的大片和想要取得好票房的影片都會選擇這樣的檔期上映,就目前放出訊息的,跟他們在一個檔期的電影就有差不多六部,《希望地》從開拍至今壓根就沒想過把自己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