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段,一部向右蹴敵側背,敵陣才見動搖。我軍正面乃乘勢衝鋒,敵遂全線崩潰,紛紛逃往餘花坪、賀勝橋一帶陣地。其退往餘花坪的,因得金牛來援之敵,復起向我反撲;然我第一路跟隨尾追不捨,敵人立足未穩,又被擊潰。夏威乃銜尾窮追,敵軍宋大霈殘部幾全部繳械,夏威遂進佔鄂城。
這時四軍第十、第十二兩師暨七軍第七、第八兩旅傾全力向賀勝橋敵軍正面衝鋒前進,敵人仍圖頑抗,然因我軍衝殺甚猛,無法立足。吳佩孚見情勢危急,除令陳嘉謨、劉玉春各率隊壓陣外,並親率衛隊、憲兵隊、軍官團、學生隊到賀勝橋頭督戰,以壯聲勢。復排列機關槍、大刀隊於橋上,凡畏葸退卻的,立被射殺。吳並手刃退卻旅長、團長十數人,懸其頭於電線柱上,以示有進無退。所以敵軍的抵抗極為頑強,機關槍向我盲目掃射,疾如飆風驟雨。所幸我軍士氣極旺,喊殺連天,前進官兵竟以敵人的機槍聲所在地為目標,群向槍聲最密處抄襲,敵軍不支乃棄槍而遁。敵將陳嘉謨、劉玉春阻止不住,吳佩孚乃以大刀隊阻遏。敵軍潰兵因後退無路,被迫向大刀隊作反衝鋒,數萬人一鬨而過,奪路逃命。據說陳嘉謨見大勢已去,又不願退卻,竟滾在地上大哭。因其受恩深重,今日兵敗若是之慘,實無面目以見吳大帥也。這時我追兵已近,馬濟在一旁大叫:“你再不走,就要被俘了!”陳氏衛士乃將其架起,奪路而逃。此事我後來聞之於馬濟部下投降的軍官,當非虛語。
吳軍全線潰敗時,已近黃昏。其潰兵和我追兵混成一團,不分先後向武昌城前進。我軍中的炊事兵、運輸兵等也各挑其雜物炊具,雜在戰鬥兵行列中前進。夜深之後,我追兵已過賀勝橋數十里,敵人也已去遠,我乃令各部停止追擊,就地休息。因我軍搏鬥一晝夜,到此已疲憊不堪,亟待休息整頓。誰知我軍有炊事兵數名和大隊失去聯絡,竟挑了炊具,一夜未停,跟隨敵人潰兵,進入武昌城。嗣後吳軍閉門守城,這幾名伙伕竟被關在城裡,當了四十幾天的俘虜。後來武昌克復,他們才被釋放。四、八軍攻城的指揮部因為他們隸屬第七軍,而我第七軍又已遠去江西,所以要送他們回廣西后方服務。這幾名伙伕卻不願回去,又趕到江西前線來歸隊。這事一時傳為軍中趣談。然也可想見賀勝橋之役,我軍士氣是何等的旺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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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之圍(1)
一
吳軍在賀勝橋大敗後;殘部退入武昌城據守;我追兵於8月30日夜間在途中稍事休息;翌日拂曉遂以急行軍向武昌城追擊前進。31日黃昏,四、七兩軍主力均抵達武昌城下。我擬趁敵軍喘息未定時一舉而下武昌,因於四、七兩軍大部到達後,立刻下令爬城。士兵遂向民間徵發木梯數百架,吶喊衝向城腳,援梯而上。誰知武昌城垣甚高,堅實無比,牆外並有護城壕溝,水深沒頂。我軍所徵發的木梯又太短,距城牆上端甚遠,縱然攀上梯端,仍無法登城。而敵人守城部隊似已早有準備,城上燈炬通明,使爬城我軍毫無隱蔽,一接近城垣,城上機關槍、手榴彈便一時俱發。我方官兵前有堅壁,後有城壕,在敵人機槍瞰射之下,傷亡極大。於是我軍第一次攻城無功而罷。
9月1日晚,四、七兩軍已全部抵達城下。劉峙率領的總預備隊第一軍第二師也已奉命前來增援,旦夕可到。我軍乃重行部署,仍由我任攻城總指揮;陳可鈺副軍長任副總指揮,準備作第二次攻城。
此次攻城任務的分配是:第七軍胡宗鐸部任中和門、保安門、望山門的攻擊。右與第四軍聯絡,左則警戒長江江面。
第四軍任忠孝門、賓陽門、通湘門的攻擊。左與第七軍聯絡,右則警戒沙湖方面。
第一軍劉峙師到達時,應由洪山、徐家棚向武勝門前進,並接替第四軍忠孝門防地。
炮兵則佔領洪山陣地,俾步兵爬城時,轟擊城上守軍。
攻城主要工具則責令工兵和政治部購集大批粗大的毛竹竿,每枝長約二丈,重百餘斤,用兩根接起,紮成一長約三四丈的竹梯,攻城時以奮勇隊先進。奮勇隊以每十二人組成的小隊為單位,每小隊抬長梯一具。
第二次大規模攻城於9月3日晨3時開始。先由炮兵以猛烈炮火轟射城上守軍,然後奮勇隊攜竹梯蟻附而上,不料城內敵人並楚望臺、蛇山、龜山上所設定的敵軍山、野炮和江中敵艦槍炮一時俱發,火力猛烈之至。我軍傷亡甚大而奏功甚小,加以竹梯笨重,牆高水深,我攻城官兵雖奮勇異常,然有的竹梯尚未架牢,官兵已全部犧牲。我親自督戰所得經驗,知以我軍目前的攻城器材,絕難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