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從商那幾年父親吃不香睡不穩,總擔心哥哥會有什麼閃失。那幾年父親落下了嚴重的胃病,上個月老胃病復發還住了一個星期的院,回家後一直在吃藥治療,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啊?還有平時把我當小孩寵的哥哥和嫂子……還有我還沒見過面剛出世的小侄子,多想看看他長什麼樣的啊……把我看成掌中寶,心頭肉的親人知道我已失蹤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啊?想想如果自己出什麼意外,一閉上眼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對他們,對於至愛我的家人,那是滅頂之災啊!
此時此刻,害怕親人遭受失去自己後的那種悲涼和悽慘的情境如此透切地威逼著我……我控制不住地全身哆嗦起來,悲傷和恐懼變成一串串的淚水順著臉夾往下滾落,滴到強哥環抱著我的手背上……
強哥把我反轉過來,為我試淚:“親愛的……別哭,別害怕……我會幫你的……”
“我想回家……我想回去了……”我終於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
強哥默默地抱著我,不斷地撫慰我:“別難過,等船到下一港口,你就可以回家了……啊!”
強哥答應放我(三)
天邊漸漸露出曙光。見我情緒稍為穩定,強哥親自出去煮東西給我吃,他給我拿回一小碗粥和六個煮熟的海龜蛋……
看著這陌生的男人為我忙進忙出,我有些過意不去:“你不用管我,放心忙你的去吧……反正在這船上我是逃不了的。”
“我沒事啊!”強哥邊溫柔地說著邊幫我把那軟軟的海龜蛋表層那細密的鹽粒拍掉。
“你不到下面的船艙去看那些女孩子了嗎?”當太陽普照這海面的時候,我完全平靜了下來。
“我平時是不下去看她們的,那天我下去是因為你——見你昏迷著,不放心,才下去看看……”強哥說著把拍乾淨的海龜蛋遞給我:“多吃點,這東西美容又補身子……”
我心底湧起一股感激的熱浪,但沒太多表露。
“那個病女孩不知怎麼樣了?”我邊吃邊自語。
“放心吧,她已經沒事了……” 強哥安慰我。
“對不起,那天那樣罵你……”想起那天的情形我有些歉意。
強哥笑眯眯地看著我:“我一點都不怪你……說真的,那天看著你給那個病女孩打針,守在她的身邊傷心,我就感覺你是個很善良而又非常勇敢的女孩子,那個時候就對你有好感了,其實,我一眼就看出你跟她們不一樣,你罵得再難聽,我也不會往心裡去的……”
“謝謝你……”我邊吃強哥遞給我的海龜蛋邊問他:“船下那些女孩,好像都是中國人啊——有這裡的華裔嗎?”
“沒有。”強哥有些憤然地:“這裡的華人都很傳統的,在這裡,華裔女子就是餓死也恥於從事這種行業……那些女孩子,都是從中國的內地來的。”
我深有感觸地:“也許,有些也是和我一樣被壞人坑害後受控制的吧?”
“很少的……他們絕大多數過來這裡的目的是很明確的,她們就是想來賺這份錢的,她們和那些賣淫組織是互惠互利的,這些女孩也需要那些賣淫集團的保護,這裡雖是宗教國家,可這裡有很多的外商和華人,特別是這幾年,過來開礦的外商越來越多……他們喜歡找*,出手非常大方,你就是救她們出來,她們也未必願意回去的,她們都覺得自己是過來掏金呢……”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雅加達被警察怠慢的情形,想起通尼說很多女孩過來做*的事……這種回憶讓我很不舒服,我再也不願出聲。
強哥繼續在我耳邊解釋:
“這也難怪的……那些漂亮的中國女孩來到這裡是很有賣點的,她們都想著來掏幾桶金回去……可一些人出來後就被蛇頭控制,像船下那些女孩,她們沒有護照,常被蛇頭賣來賣去……”
我想起船艙下那一張張麻木的臉,想起那女孩主動朝他撲過去時的瘋狂樣,我閉上眼。
怪不得過來前去印尼駐中國使館簽證時他們對我是百般刁難——遲遲不籤給我。最後多收了幾百塊錢才肯籤,原來他們以為我的商務簽證是假的,懷疑我也來從事這行當啊!心想有時也難怪別人瞧不起啊——我們的同胞中的確也有不少敗類……自己都不爭氣——怎怪別人瞧不起?!
我把話題轉開:“這國家的資源很豐富,但東西又死貴,這裡的華人要是有點智慧,勤勞一點,做哪行不發?像你這種智商的——早該富得流油了。幹嗎非得做這行?”
強哥給我講述辛酸往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