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清水引進屋裡，你隨時可以洗澡。”
他的嘴角微微彎起，這個二十六歲的男人，如今臉上常常帶著不自覺流露的笑容。以前他幾乎不笑，就算是笑也只是扯動嘴角，笑意透不進眼底。他們到了塞外之後，一切都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了。
沈騫臉上有些燥熱，總覺得他含笑看過來的眼光帶著別樣的意味，他才不要隨時洗澡！陽光越來越眩目，他撫了撫額頭說：“我去市集走一走，或許可以幫你帶只甜瓜回來。”
“去吧，”孟揚名在他身後說：“皂粉快用完，你順便買一點回來，否則我洗不了衣服。”
沈騫答應了。塞外的生活平淡從容得不可思議，孟揚名包攬了大小雜事，他能夠做的，也就是撿些輕鬆的動動指頭。有時候他很替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委屈，但孟揚名卻毫不介懷，耐心十足地做著這些瑣碎的事情，臉上還時常掛著真心的笑容。
只要他能時時微笑，生活也就這樣過下去吧。
當天的晚飯是沈騫做的，雖然色香味都有待改進，但孟揚名還是吃了個精光。
水槽已經修好，此前孟揚名已經在屋裡挖了一口池子，鋪滿了碎石。清水順著水槽緩緩地流進池子裡，清波盪漾，把燈影擠長又拉扁。
“你可以先洗個澡。”
孟揚名說完轉身想離開，他不能留在旁邊看著，沈騫□出身體，清涼的眼眸，甘甜的唇齒，他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坐懷不亂。
沈騫淡淡地說：“你累了一天，我幫你揉揉肩吧。”
他的意思是……孟揚名腦袋轟的一聲，全部的意識一下子都被喜悅佔據。沈騫骨節清晰的手在他的雙肩上揉捏，柔軟的水波盪來蕩去，像是置身棉絮，又像是徜徉在雲端。他可以感受到身後沈騫呼吸的氣息，身體的每一寸毛孔，似乎都能察覺到他滑膩的肌膚透出的熱力……
“放鬆一點，你這樣我沒法給你揉。”
沈騫輕拍著他的背心，健壯的身體僵硬得像是石頭一樣，他根本揉捏不動。孟揚名苦笑，拉了沈騫的手，一直往小腹間牽引過去，“都已經這樣了，你讓我怎樣放鬆？”
不出意料，他看到沈騫的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
“可以嗎？”
慾望在濃如黑墨的眼中振翅欲飛，沈騫別過了臉，孟揚名看到他耳根都紅透。不說就是默許，大手毫不猶豫地攬上了他的腰，沈騫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不要在這裡——”
孟揚名一手攬住他的雙肩，一手托起他的膝彎，把他整個抱起，跨出了水池。倒在床上交纏為一體的時候，他們身上的水都還沒有來得及擦乾。
這一夜沈騫順從而且主動。
孟揚名抱著他，久久不能從□的歡愉中平復過來。
“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靠在他胸前，沈騫緩聲問。孟揚名想了想，“有什麼特別？”
沈騫抬起頭，眸光清澈得像是月下的清泉，“你二十六歲了。”
“我的生日？”孟揚名驚訝得合不上嘴，從來沒有人記得他的生日，連他自己也沒有在意，但沈騫居然記得，他一向沒什麼心思記這些事情的。
黑眸沾染了一絲溼潤的水氣。
白皙修長的指尖輕撫過剛峻的臉，“笑一下好了，明年我還會記得的。”
孟揚名喜極而泣，顫聲說：“明年不夠，還有後年，大後年，以後的每一年你都要記得……”
“好。”沈騫的聲音漸漸迷糊，激烈的情事耗盡了他的體力，他是累壞了。
孟揚名輕拍著他的背心安撫他入睡，漸漸的，倦意襲來，兩個人都墜進了黑甜的夢鄉。
半夜，他們被流動的水聲驚醒，點燈一看，滿屋子都是水。
沈騫不敢置信地看著孟揚名，“你放完水沒有把水槽的出水口堵回去？”
“我忘記了。”
孟揚名覺得抱歉，修長柔韌的身體像是鮮花一樣盛放在眼前，他什麼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真是一個難忘的日子。”
把出水口堵回去，沈騫看著一屋子的雜亂搖頭，還是明天再來收拾吧。但他是不記得了，他答應了要和孟揚名到“故人莊”參加謝紅蓮的婚宴，所以次日出發前只能草草地清理了一下。等到他們一個月之後重返草原，很不幸地發現他們的小木屋，……長滿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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