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給陸崖留下一個活下去的選項。陸崖一切都清楚,可他偏偏不願意承認,他對著遠處大聲叫喊著尹蘭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聲嘶力竭,他的喉嚨都喊破了,但卻仍然大聲地喊著,他知道尹蘭一定還活著,她也一定聽得見。
尹蘭已經走到了山口,依然聽到山谷中陸崖撕心裂肺的聲音,她心如刀絞,淚如湧泉,但她不能回頭,也不能留戀,哪怕自己真的就此死了,只要崖哥哥幸福地活著又有什麼關係?她堵住耳朵,拼命地向遠處奔去。
陸崖不知道尹蘭從哪個方向離開,展開輕功向山下狂奔,但一直跑到天亮,也沒有尹蘭的影子。尹蘭聰明絕頂,如果有意逃避,又怎麼會輕易叫自己找到。陸崖沮喪不已,衝進路旁的樹林,拼命捶打著大樹,落葉紛紛,如暴雨而下,直到大樹打斷,他才頹然躺倒樹旁,抱頭痛哭。尹蘭一走,他六神無主,竟對周遭事物毫無察覺,以他的功力,只是稍微覺得冷風微涼,並不如何寒冷。折騰了大半夜,漸漸覺得疲累,索性將衣服緊了緊,倒頭便睡,不知不覺竟然沉沉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聽樹林外傳來打殺之聲,陸崖從放倒的樹後探出頭來,不一會,卻見江虎向林中奔來,身後楊欽虎渾身是血,手提大劍,緊追不捨。
陸崖心裡驚異,他二人怎麼打了起來。手裡捻著一片枯樹葉,二指輕彈,那樹葉如同刀片一樣。在江虎面前打了個迴旋,轉著圈奔楊欽虎而去。
楊欽虎正追得緊,冷不防面前一片樹葉飛來,初冬時節林中有落葉也不稀奇,他不以為意,繼續急追,不料那片樹葉在眼前一晃。竟在自己左臉頰上劃了一到道,他只覺得臉上微疼,用手一摸。全是鮮血,他這才曉得有高人在此,止步喝道:“是什麼人,暗算我?”
陸崖從樹後一躍而起。身上的衣服還敞開著。袒胸露乳,好似剛從被窩裡爬出來一樣。江虎也是一愣,這陸崖大冷的天怎麼這身打扮?口中高喊道:“陸大哥,楊欽虎造反了!”
楊欽虎道:“如今趙昺宣佈退位,現在已經是受控於冼蒼山,他還能算是皇上嗎?”
江虎轉到陸崖身後,道:“就算皇上他已經不做了,你也不該叛離。”
陸崖奇道:“楊欽虎。你這是想幹什麼?”
楊欽虎把大劍收起,正色道:“今早張世傑攻打蘇州。結果趙昺受冼蒼山的唆使,居然又打起了大宋的旗號,張世傑老糊塗,不戰自降,南疆帶來的五千精兵如今全都歸順在冼蒼山手下。就算我楊欽虎不能進朝廷為官,可也不願意和殺我教眾兄弟的人一起共事,一氣之下帶領忠義島剩下的弟兄逃離了蘇州。
不料半路卻被江鉦阻截,我問他為什麼攔我?他說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冼蒼山手握兵權,武藝高強,又已經攻下蘇杭兩地,當好好利用。
我就生氣了,難道忠義島的弟兄都白死了嗎?是他利用咱們,還是咱們利用他?
他卻說和太傅商量過了,只要能恢復大宋江山,就要不擇手段。
我看他們都是瘋了,瘋了!亦攝斯連真也在敵軍之中,難道他就忘了當年之仇嗎?
誰知那江鉦哈哈大笑,說:只要成就大事,要了他那條老命又有何懼?
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就動起手來,我自然不是那個妖魔的對手……”
“不許你這麼說我爹!”江虎怒氣衝衝又要動手。
楊欽虎冷哼一聲,“我就說了,他本來就是妖魔,一定是亦攝斯連真對他動了手腳,否則怎麼做下那些糊塗事?別忘了,鄒天際、閆寶龍、高靜輝他們都是被亦攝斯連真和冼蒼山害死的……”
楊欽虎說著,又看了看陸崖,道:“還有,陸崖,告訴你,贈你寶弓的黃太郎在半年以前被冼蒼山用八王劍攔腰斬斷!此事你還不知道吧!”
陸崖一驚,“這……他們全都死了?”
楊欽虎越說越是激動,眼含熱淚,道:“白蓮教的教眾,已經所剩無幾了,我雖然無能,為人也不夠爽利,但我知道絕不能與豺狼為伍,我本意是要給弟兄們找個安身立命之所,願意做官也好,願意做百姓也好,總之是可以安享餘生,再不需過刀頭舔血的日子,誰知……誰知……他們全都死了。我是白蓮教的教主,豈能嚥下這口氣?一邊打一邊和江鉦理論。
但江鉦卻說,唯有趙昺才是真命天子,我不保他就是造反。
我呸!我和他說,趙昺還不是因為眾人保著他?如果真的是英明神武,也罷了,朝廷招安旨意一來,他最先決定退位的。他算什麼真命天子,如果他是天子,我就起